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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森由纪穿戴整齐地坐在钢琴前,手指搭在黑白琴键,才刚发出短促的音符,一道明快的声音就透过玻璃传了进来。
“小纪,一起出来玩吧。”
西谷夕出现在窗户外面,脸上满是笑容,笨拙地朝女孩比动作,示意她过来把窗户打开。
少女几步小跑过去,拉开落地窗,冷风见缝插针地吹进屋内,有些冷。少年人的鼻尖因凉气而泛红,有规律似的呼出白色的雾气,靠近他便能感受到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温度。
“夕,你为什么不往大门走?”
“我知道你肯定在这。”
她微扬起脸,脸蛋往他面前凑近,这一动作缓慢又轻柔,嘴里说着:“是吗?”
西谷夕飞速闭上眼,那气息细细密密全打在脸上,痒痒的,真让人受不了。
“只是帮你把脸上的雪刮下来喔。”
“啊、是这样!谢谢。”
以为拥有暧昧的气氛就会做亲密事情的少年没等来期待中的触感,再睁开眼时,发现少女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戏谑的样子。
“夕在期待什么嘛?”
“没有。”
“胡说,你明明闭眼睛了!”
他用故作镇定的语调回应:“那是因为雪花飘进眼睛里了。”对青梅竹马恶作剧般的揶揄,西谷夕总是没什么办法。
就像是预料到这不着调反驳,由纪笑嘻嘻地询问道:“那要我帮你吹出来吗?”
“欸?”
“真遗憾。”
除此之外,由纪并未再给出任何反应。
西谷夕迟钝的大脑花了一分钟才后知后觉想明白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他单脚跨进房间,拉住少女的手,目光笔直地盯着少女,“再问一遍。”
“不要啦,还有从正门进来!”
西谷夕嘴里说着「抱歉啦」,身体往正门走去,轻按了两下门铃,正式和中森妈妈拜年后,才得以踏进练琴室。
由纪面向三角钢琴,乐谱架上摊开的谱子是弗里茨的曲目,她先是用左手弹出与一音阶相同幅度的音之后,嗒,嗒地,用右手跟上两次和弦,正是一小节三拍的节奏,音符化作极其舒心的旋律回荡在空间内。
少年猫着腰,踮着脚,动作轻微,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安安静静等待着。多年经验告诉他,当由纪专心做某件事时绝对不能轻易打扰她。
「虽然很好听,但为什么总是很困呢」就连自己都不免产生疑惑,西谷夕头靠着椅背,以一种放松的姿态沉沉睡去。
被中森由纪叫醒前,西谷夕还在做乌野在即将到来的春高比赛中成为全国第一的白日梦。
“每一次夕都会睡着啊!”
听出她意味不明的语气,他赶紧笔直地弹射站起,顺势扑通一下跪坐在少女的面前,眉眼间还夹杂着些许困倦,却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架势,异常的紧张,大声地说:“对不起!”
“什么啊,那种反应。”中森由纪笑了起来,蹲下身和他平视,屈着手指捏了捏他的脸颊,“我没有生气啦。”
“嗯。”西谷夕也爽朗地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没有生气就太好了,不能一个人生闷气喔。”
天气比来时更加阴沉,灰蒙蒙一片,每逢新年总是下雪,纷纷扬扬落一冬天。
练完琴尚未体验到疲劳的中森由纪正要说「抱歉哦,现在我们一起去玩吧」,西谷夕直起身讨好般凑到女朋友的身边,更快一步开口:“累了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句话就像兴奋剂,有这样能力。
少女脸上染上几分惊喜,但扭头往窗外看去时,略有些可惜道:“可是雪下得好大!”
西谷夕的目光跟随着一同向外望,雪没有要变小的意思。他并不担心,嘴角带着温和的浅笑,安慰她说:“走吧!只要戴好帽子和围巾就不是问题!”
中森妈妈看两人穿戴整齐从房间走出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虽然没有把心里的好奇问出口,但那眼神想无视都很困难。
于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少年如实坦白:“我想带由纪出去玩......”期间不断观察着阿姨的神色,气势不足地补充:“可以吗?”
中森妈妈一把拍上他因紧张而僵硬住的肩膀,“当然啦,那由纪就拜托夕君照顾咯!”
由纪不满反驳:“妈妈,我不是三岁小孩啦。”
得到肯定的回答,方才的紧张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认可包裹住的欣喜,下一瞬间,他发出了中气十足的声音:“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玄关,从自家走去乌野食堂花不上十分钟。在漫天飘雪的碧空下,虽说天气情况不好,但街上的行人却不见少,化作雪原的田地展现于周边,视线最远处是被披有银装的群山和一眼望不到头的笔直雪路。
于其留下新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