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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森由纪弹完最后一个音节时，情绪因高昂的音乐而变得高涨。

她起身时，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因为有无数次的练习，所以百分百会成功。脑子里回荡着这句振奋人心的话，还自动浮现出说这话的人那满是坚定的神色，这一刻好像世界都会在脚下。

鞠躬以示演奏完毕，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场馆爆发的掌声为她而响，台上的视线很好，她能看到台下妈妈激动的鼓掌，甚至是那因欣慰而落下的眼泪。

视线不断地在场馆搜索，最后锁定在后排那抹亮丽的黄色，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马上又转回去对上妈妈的眼神，微笑着回应。

都说了不要抹发胶了。

虽然心里是这样吐槽的，但是开场前那堆积在心中的名叫委屈的情绪已经在看到本人的那一刻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欣喜与安心。

比赛在意料之中顺利的结束，西谷夕盖上手机，丝毫没有迟疑地往中森由纪的方向走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走了几步又返回到最初的位置，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准备好的鲜花，一只手拿着藏在身后，尽量动作自然地走在她的面前。

彼时中森由纪刚领到证书，正翻看着，被妈妈和夕的问候声吸引了目光，原本是要生气的，应该是要这么做的，但是嘴角却扬了起了超阳光的笑容，所有的不愉快在此刻一笔勾销。

“对不起，我迟到了。”

“祝贺通过。”

两句话是一起说的。

西谷夕认为道歉和祝贺是一定要同时传达给对方。

把花递过去的时候，西谷夕不太敢去看中森由纪的表情，因为来晚了，西谷夕对自己没有好好对她遵守约定的行为感到羞愧。尽管他已经是和时间赛跑，拼劲全力来遵守承诺。

被刻意加重的语气，低垂下的头，以及伸在半空的鲜花，这些无一不明示着他此刻的紧张以及想被原谅的真诚。

中森由纪接过鲜花抱在怀里，稍微有点好奇他接下来的反应，于是恶趣味地刻意礼貌地回复说谢谢，对方听到这话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身体，空气里满是尴尬。

她其实不太会对西谷夕生气。

比生气更猛烈的情感是悲伤，这样的情感在见到本人的那刻就不复存在。

所以不是原谅。

是庆幸，是开心，是你终于来了，而不是你怎么才来。

西谷夕头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不太懂该如何面对她的表情，于是僵硬地从中森的由纪的对面移动到她的身边。

“你原谅我了吗？”西谷夕低声说着。

“当然没有。”中森由纪看着他，欣赏着他那因为一句话而变化莫测的表情，然后再俏皮地补上一句，“笨蛋，骗你的啦。”

不出意料地收获到马上就开心起来的情绪。

像只大狗狗一样。

看透一切心思的妈妈轻笑了一声，感叹了一句年轻真是美好啊，于是积极问到，要不要一起合影留恋。

中森由纪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偷偷地移动了几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西谷夕抿着嘴，则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应该是什么。

他很少有这种不敢去做某件事的真实感，但奇怪的是，每当遇上中森由纪的事，再怎么自信，也很难毫不犹豫地迈开那一步，因为会害怕，害怕她拒绝，害怕她不喜欢，害怕她离开。

嘴上不说，身体却很诚实的嘛。

妈妈看着两人沉默的气氛，但不自觉慢慢挨近的站位，哑然失笑，竖起三根手指倒数，“三，二，一.......”

快门声响了几次，妈妈确认着相机的照片，“夕你要再靠近一点啦，还有由纪，这幅表情真的没问题吗？比赛可是通过了哦。”

西谷夕在这时看向了身边的中森由纪，两人的距离不算远，她的头发散在肩头，别在耳后，能看得到她的侧脸，从耳朵下方到下巴的弧度，应当能刚好贴合他的手掌。她的眼睛亮的发光，因为被说表情的缘故而微微皱起的眉，嘴巴一张一合不服气似的说着反驳的话。

好可爱。

好想触碰她。

最后还是不敢伸出手。

只是默默地往她的方向再靠近一些。大约是动一下就能碰到对方的距离，是西谷夕习惯的位置。

中森由纪一只手抱着鲜花，一只手拿着证书，笑的眉眼弯弯，像天上的月亮，脸颊酒窝上的亮片闪闪亮亮，盛满了星星，而西谷夕偏头看她，此刻只想要摘星捧月。

直到感受到放在上衣口袋手机的震动，西谷夕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中森由纪看了很久。少女对他炙热的眼神完全没有自觉，挤在她妈妈身边看照片。

他打开手机，是姐姐打过来的，车神老姐一路火花带闪电的从宫城飞驰到东京，近乎准时地到达场馆，又飞奔去银座大买特买，尽管本人的原话是：来都来了，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