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知道有人会不会有什么古堡恐惧症，反正在住进韦恩庄园的第一个晚上，芭祖卡失眠到凌晨五点才勉强闭上眼睛之后，她做了一个噩梦。

没过口鼻的黏腻液体带来窒息感、不断刺入身体的长针让她止不住在梦中抽搐、冰冷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语言文字听不清楚，唯一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的，就是在这一切喧闹和痛苦安静了许久之后的某一刻，有人打碎了漆黑的穹顶、有人打碎了玻璃的那一刹那灌入肺部的空气和一个逆光的模糊背影。

梦到这里就停住了。

她最后记住的东西就只有一地的碎玻璃和远处的枪声。

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那样清晰地打破消毒水和霉腐味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之中，以至于在惊醒之后她依旧能闻到。

芭祖卡通常不会做噩梦，在降临到新世界的时候，良好的睡眠是她精神稳定的征兆之一。

只是她不会解梦，这样记忆清晰的梦魇让她有点惊慌。

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被窗帘遮挡住的落地窗。

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候，但是哥谭善变的天气终于还是在她转醒的时刻降下了一场大雨。

滚滚的雷声从市中心奔向韦恩庄园的上空。

芭祖卡扯了一条柔软的毛毯披在肩上，从床上爬下来，拉开窗帘钻进去，这种沉重质感的窗帘落在她的肩上像是一位老人厚重的手掌。

她喜欢听滚雷的声音，这通常代表着世界意识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并且在试图驱赶她。

这样看来，世界起码还是正常的。

‘叩叩’

“伊莱娜小姐。”

屋内传来匆忙的跑步声，借着厚重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乱糟糟的小脑袋挤出来，声音软乎乎的朝他一笑“中午好，阿尔弗雷德。”

“很高兴看到您在午餐之前就主动起床。”

她打开门请老管家进来，房间并没有很乱，除了很明显有只小动物在上面狂欢过的床铺，其余的部分基本都保持着原样。

阿尔弗雷德还没来得及欣慰，自己的衣角突然被拽了拽。

“请问……冰箱里面有吃的吗？”

“我或许可以为您制作一份新鲜的黄瓜三明治。”

“嗯，拜托了，还有，谢谢。”

小姑娘一转头一溜烟就跑出去只剩一个小背影摇摇晃晃的欢快跳下台阶，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感叹在吃饭这方面布鲁斯和她完全不一样——如果他还记得吃饭的话。

一走到客厅，芭祖卡就遇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你、你好呀达米安哥哥。”

达米安瞅了她一眼，算是应了，继而专心的给提图斯梳毛。

达米安没有继续和她对话的打算，她也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抱着自己的小毯子坐到了沙发上。

昨天的梦给她的震撼有点太大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梦，或许说是很久都没有记住过梦——况且这个梦不属于她的任何一段记忆。

有种说法梦是现实世界的投射，难道是她害怕打针已经到发展出一场实验室噩梦这种程度了？

不，更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些记忆是属于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的。

她才是经受过这些所谓的实验室研究的人，所以做出这样的梦来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

但是不应该原本的意识死掉之后她才会降临——起码应该是濒死的离魂状态了——不然的话，她会直接把原本的意识压迫到死掉的。

竞争不过原本的意识，她也只不过会被弹回去，不会像现在这样，既没有继承原本的记忆也没有完全脱离原本意识的影响。

这让她不由得考虑起世界意识管理松动的可能性，毕竟她不是特殊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管理秩序钻空子的家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要有个限度。

“喂。”

“啊、啊？”

达米安站在她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父亲说你是个人造人？”

额，她应该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的吧？不然怎么解释自己说出来不符合年纪的话这件事？天山童姥嘛？

“是…这样的？”

“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达米安胳膊抱在一起，似乎和她对话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谁创造的你？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我不造啊。

就连自己是实验室生物都是推断出来的芭祖卡直接宕机。。

“是韦恩先生让我来……”

“别搬出父亲，我不相信你一无所知。”

不好糊弄的小孩。

芭祖卡诚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记忆中断了，我觉得我应该是无害的，不然韦恩先生也不会选择把我带回来。”

似乎是在从她的面部表情里找到一点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