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

“我知道。”穆韶延了然开口，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他似乎对戚施然从前所有的一切全部知晓。

“你知道？”戚施然惊讶。

穆韶延拿着淡蓝色雀鸟面帕为戚施然擦手，开口道：“你每年都去大慈悲寺，喜欢在寺庙的树下散步，然后呆上一段时间。”

“我可以去吗？”戚施然收回了自己惊讶的情绪，平淡的问道。

似乎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她便会立马停止这种随意的询问。

“当然。”穆韶延嘴角含着自信的笑容开口。

他将戚施然的手放回原处，欲翠上来将水盆端下，接过穆韶延为她擦手的帕。

“不仅如此，朕还会同你一起去。”

穆韶延站起来，缓缓开口：“大慈悲寺，是我与贤良妃情感的见证之地，如今，朕同你去还愿也无可厚非。”

戚施然抬头看着他，平静的目光下暗流汹涌。

他的理由是这样的完美，完美的似乎早有预谋。

果然是……早有预谋。

穆韶延没听到戚施然回答，他低头看她，脸上褪下了不苟言笑的威严，从容稳重的神情。

他的笑很生动，看她时，眼眸亮晶晶的，像是乖巧的小狗狗，在邀功一般。

戚施然愣了一瞬，随后看着穆韶延问道，“你这是早就想好了的？”

穆韶延喜欢戚施然的惊讶，他握住戚施然的手，脸上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他温柔的开口：“阿然，若是你今日不提，朕也是会抽空带你去的，关于你的一切，朕都牢牢的记在心中。今日你说了，朕更开心了，大概朕也会有几分懂你的。”

戚施然神情有些复杂，竟然一时间忘记抽回手。

“臣妾……臣妾不知道说什么，多谢陛下了用心良苦。”戚施然垂眸开口。

“你我之间又何必言谢。”穆韶延那般的深沉目光看着戚施然，这目光太过于缠绵，叫人太过于亲密、让抗拒、感到浑身不适。

戚施然站了起来，顺势抽回手，将手安静的交叠回在腹前，认真的提议道。

“皇后娘娘从前对臣妾似乎有误解，不如借着这一次出行，与娘娘相伴，让臣妾和她好好的缓和缓和一下关系。”

听到这话，房间里面缓缓流动的尴尬与神情骤然消失，只凭空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大笑声。

“哈哈哈……”穆韶延笑的前俯后仰。

“阿然，你竟然会在意皇后对你有误解。若是这般误解，大概全长安城的女子都对你有误解了。”

他明朗轻快，却毫不掩饰的说道。

“是吗。”戚施然微微的垂着头。

她的声音轻轻，似乎在自责，又似乎在自嘲。

玉米大小的珍珠串成的流苏落在她的脸颊边，此时此刻，她似乎很是落寞。

穆韶延见此，收拢笑意。心中大感不妙，他似乎说错话，又叫阿然生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穆韶延站到戚施然面前，着急的开口，“我只是……只是说你就像从前那般，便很好了，不需要在意旁人是不是对你有芥蒂。

他站在戚施然面前，连忙解释。

忽然间，他脑子里闪过灵光，握住戚施然的手：“你是不是害怕，在这深宫当中……阿然，你不用惧怕任何一个人，只要朕在一天！”

穆韶延笃定的看着她，保证道。

戚施然垂着头，轻轻的开口：“我知道从前是我太过肆意，让许多人不开心，是我的错误。”

“这不是你的错！”

穆韶延莫名抓狂，这怎么是阿然的错，她这般的善良体贴，她怎么会有错？

“所以皇后娘娘一再警告我，后宫并不是我可以放肆的地方，陛下也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戚施然抬眸，看了穆韶延一眼，眼神有些温柔又有些哀伤，又垂了下去。

“我应该深深的记住她的话，奉为圭璧。”

“我错了，阿然，是我的错，让你误会了。”穆韶延瞬间明白了戚施然在说什么。

阿然的那一眼看的他心都要碎掉了。

现在他满满的心焦自责，是他没有给予阿然保护，没有给与她信心，所以她才会胡思乱想，渐渐失去骄傲。

穆韶延举手发誓，“若是当初是我先娶你的，我定然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前几天是个意外，朕只是吃你的醋了，所以才这般……”

“你不用和我解释。”戚施然打断他，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些，她转身，走到外侧的珠帘前面顿住。

“皇后娘娘这般大度的人，我会与她好好学习。或许,这才是后宫的生存之道吧。”

那怅惘只叫人心忧。

满口说不清的感觉让穆韶延憋屈至极。

是他的错，他应该好好用行动来证明对阿然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