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为这个该死的毕业论文,周可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眼了。
朱海正,也就是她亲爱的导师,一直卡着她肝了整整大半年的毕业论文不给过,导致周可在他点头之前要不停地修改那些所谓的“不合逻辑”。
起因就是周可把这个老东西递给她的房卡贴在了学校的展览墙上,
旁边还附上了他给自己发的微信截图,内容就不说了,足以让这个老东西没脸在这个学校继续呆下去。
奈何,这是人家呆了三十几年的的地方,这位“德高望重朱海正”的舔狗比周可毕业论文的字数还要多。
其中的某位舔狗刚刚看到展览墙的东西就找人给撕下来了。
所以这个事件也只在小范围内疯传了一阵,不久大家就被“朱老师在学校已经呆了三十多年了,他的人品我们都看在心里,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这句话给完美洗脑。
但事实是,这位朱海正以毕业答辩为由,坑害了不知道多少一心想通过答辩的女孩子。
在信息还不是很发达的年代,想为自己发声的女生通常在迈出投递举报信这一步时,已经输得很彻底了。
因为投出的这封举报信的下场,好了就是石沉大海,
坏的就是辗转到朱海正手里,到了这一步,女孩子一般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报复。
当然,这些都是周可在毕业之后才了解到的,当时的她,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所幸,周可也没想这件事继续发酵下去,一是自己的毕业大事还在朱海正手里攥着,如果自己想去认真追究出一个结果,她怕朱海正真的发什么疯。
再加上朱海正那段时间刚刚评了新的职称,心情还不错,只是在毕业论文上给周可使了几个小绊子,并没有对周可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毕业论文定稿那天,周可约马晨晨去酒吧喝了个烂醉。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横七竖八地躺在马晨晨家的客厅,身上像是一只在泥地里尽情撒欢后的二哈。
“呦,终于醒了?大哲学家?赶紧洗澡去,身上恶心死了。”马晨晨从房间出来盘腿坐在沙发上。
“你连床都不让我睡,你好狠心。”周可扶着腰慢慢直起身子。
“你是不知道昨晚上你吐了几次吧大姐?不就一个毕业论文吗?至于...给你的钱包。庆祝一下吧,今天是你毕业论文定稿的第一天,也是你破产的第一天。”马晨晨把一个黑色的钱包扔到周可怀里。
“啥破产,就昨晚上那点酒,你爷爷我还是请得...”周可打开钱包。“我靠,我的钱呢?”
“还钱呢,昨天晚上要不是我拦着,你就差把身份证给人家了。昨晚上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还问你吗?你赶紧说我的卡还有钱都掉到哪儿了,我一会儿去拿回来。”周可站起来边说边往厕所走。
“你怕是没法拿回来了,这钱还有卡,都是你昨晚主动塞给人家的。”
周可停下脚步,回头盯着马晨晨,就差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昨晚喝完酒,你非要说散着步回来,走十步,吐两步。就在我们家小区门口那个天桥上,有一对母子在乞讨,我看他们面前的纸板写的好像是因为家里变故,这个小男孩没有办法继续上学了,你看见人家就走不动了,掏出钱包就是一顿给,还坐人俩人面前讲你毕业论文的事,边讲边哭,讲完就拉着人孩子手交代让人孩子一定要好好上学,钱不够再问你要。我拦都拦不住,最后好说歹说把你给弄回来了,还一定要留人家联系方式。”
“那留了吗?”周可折回来坐在马晨晨旁边。
“没啊,那小孩说他们没有手机,没办法留。”
那张卡里的钱,是周可用来给自己租房子用的,学校最近已经在催毕业生搬离宿舍了,房子还没找到,先把钱丢了。周可想着就崩溃,把头发揉的乱糟糟的瘫坐在沙发上。
“我知道你临近毕业要找房子,先住我这里,其他的等你毕业答辩完之后再说吧。”马晨晨抬手把周可的头发再度□□一通,顺带弹了她一个脑瓜蹦儿。
“晨儿,你怎么这么好啊啊啊啊,我爱死你啦。”周可说着就往马晨晨身上凑,两个人在沙发上扭成一团。
-----------城中村
才早上八点,城中村合租房的公共厨房里已经是人声嘈杂了,一个略显清瘦的男孩正在大汗淋漓地挥动着锅铲,门口是几位大妈叽叽喳喳的催促声。
“小段啊,你这可不行的啦,每次你一进去就是快要一个小时的,我们早上还要不要吃饭啦。”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大妈嘴里都是抱怨。
“不好意思啊阿姨,我妈妈身体不好,我得给他煲点补汤,用的时间就久一点,下一次,我让你们先来。”
这些当然是客套话,早上的厨房段鹤炀是绝对不会让出来的,他每天六点准时起床,买菜,照顾妈妈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