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厌之
如此情形,眉眼冷却下来,不再多说,起身绕开仓仓就往窗边走去。
开了窗,穿过木墙一跃而下,准确的立在花丛上。
仓仓扶着栏杆:“你这无赖泼皮,胆敢伤我院中花草,我一定饶不了你。”
那片郁郁芬芳地,她珍惜万分,开的再好的花都未摘过一朵。
少年阴郁之色缓了半分,眉眼弯弯,外人看着只觉得是个乖巧少年。
然而脚下确实用了力的。
待到仓仓慌慌张张,跌跌撞撞瞬移到院中,一眼就看到他脚下的花朵都枯萎了。
这花圃并不算她打理,院中种植的树,能源源不断带来的生机,也福泽这院中奇花异草,它们是自己长成如今这幅模样的。
已经长了近乎十年,才守得开了大半。这脚下一片是七年才开的。
仓仓呆呆的看了许久。
良久良久,晶莹溢满眼眶,她抿着嘴,哭的惊天动地。
以往,顾忌师姐身份的威名,再如何的境况,仓仓也没在解厌之面前哭过的。
即便从前遭受他的污蔑轻视,她也爱护着这个幼时遭遇可怜的少年。
但仓仓才不管这些呢,先不论他打不打得过他,若是在这院中开打,她十年生的花统统都得没。
这苍山阁临近的阁楼多是议事殿,还有她娘的裕丰阁,已经零零散散两位长老的楼阁也是不愿的。
再不如,半山腰的内阁弟子听到她的哭声也是不错的。
凭什么这个人品性恶劣,就因着衣冠楚楚装的人模狗样,名声就能比她的好呀。
他也饱受流言才行,他可是对同门,对人动了杀心下了杀手的。
她不仅要为他开脱,还得保密,为着自己性命,也不能为仓仓报仇,无人知晓仓仓的遭遇与濒死。
似乎要嚎尽心中所有的冤屈,仓仓开口已是惊天哭嚎,后续更是丝毫未见衰颓之势。
解厌之初时是被怔住的,回过神后快速施术将她的哭声隔开。
就在术界外看着她丝毫不顾及形象,毫无技巧毫无言语的哭诉。
等到她哭声将止,少年才不疾不徐的踏入术界。
两人不远不近的干看着,解厌之是因着许久没见过有人如此哭嚎。
只有幼年那段染着血色的记忆见过这样的狼狈之人。
“师姐若是哭完了,便走罢,可没多余时间再给你浪费的。”
仓仓待到情绪耗尽也觉得有些尴尬,此处是修真界。他比她厉害自然有千百种方法阻止。
而她此刻能做的却显得有些愚蠢。
但仓仓依旧感觉好些了,从她明白自己的处境,无人可诉,到现在哭完发泄完,总算好些了。
“嗯,走吧。”就快夜半子时了,她这落魄户的身子还需按时休息,才能维持灵力运转。
两人无言,隔了三步远,一前一后的走着。
出了梨花树,蝉声不减反增的,原先只有一两声,此刻至少也是五六。
明月高悬,星星点点,树林静谧安宁,其叶隐约可见亮起斑驳绿丝缠绕运转。
这一路算不得无趣,山下长着花草树木,山上亦是绿野环绕,甚至因着灵脉储藏的灵气。
这山上夜间叶片也是朦胧的明亮着。好似话本中俗世元宵夜提着的灯笼亮色,是温暖轻柔的明亮。
而行在前面的人显然没什么在意的,只见他手臂一挥,一侧的蝉鸣便没有了。
在他即将戕害另一侧的蝉时,有人抱住了他的手臂。
仓仓整个人悬挂在他手上,单纯的用体重遏制了解厌之接下来会有的动作。
“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它们活的好好的,也没碍着你什么。”
今一日之内,又添一语侮辱于他。
想来他设计将她弄死,不仅没见害怕反而是撕破脸皮无所畏惧的样子。
解厌之想不明白,微微皱着眉头往前走去。
察觉到他周身气息变化,仓仓立刻放开了手。
两人继而一前一后走着。
“仓仓!”脑中有声音传来。
“各各!你去哪里了,你是不知道我……”仓仓一面惊喜道,一面还得紧赶慢赶跟上解厌之的步伐。
“先不说这些,我原以为五丈之内吸收气运远近无甚影响,然没想到适才肢体接触可获取的气运更是数倍不止。”
各各打断了仓仓的自述,她们两在崖山的两百年,各各便告知仓仓一心只为活下去。
然而此刻仓仓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它仍旧一心只关心气运之事。
“可我不想做,至少此刻不行,他们对我的态度你一定知晓些许的,此刻那般只会适得其反。”仓仓明白,各各也是着急,然经过山下一役,她无比清晰的看清了些什么。
过了好半响,再即将踏入南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