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再会
晚上军训结束,和室友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笑道:“你还真是喜欢发呆啊~”
我笑笑,“注意力集中不了~”
这时安心突然道,“难道你有多动症吗?”
“这是小孩子才有的毛病吧”,我反驳道。
“就是,叶夕看上去也不怎么爱动,”文华道。
吃完饭我们便去班级里坐着,晚上要开班会。她们三个是环境一班的,走向了教室左排的座位。我大概是二班学号第一个,所以她们的宿舍凑不齐四个人的时候,我便被分了过去。我一直觉得很幸运,因为一班的女生经常来宿舍串门,渐渐便与她们相熟了。都是些性格迥异但很可爱的人。
我走向右排,二班同学的领地。女生都是一个宿舍的会坐一起。那个时候因为室友都是一班的,我反而每次晚自习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座位上坐着。但是这次我有些没皮没脸地直接坐到花周旁边,她的旁边是她的室友江琴。
我一坐下,花周便找我聊天,很自来熟。以前在我和花周周落霞成为好朋友后,有一次聊天,我们回忆开学大家初见的场景。花周说那个时候她和妈妈看见我,她告诉妈妈这个人以后我要和她做朋友。虽然她没解释为什么这样说,但是我当时就觉得人生有些初见时的美好,其实不局限于男女之间。就像当年我第一次见到花周,觉得她的婴儿肥极其可爱,觉得她大而灵动的双眼清澈得仿佛可以映照溪水和蓝天。
班会是辅导员和两个班的助教共同主持的。大家先做自我介绍。
当年我很自豪地站到台上,说我叫叶夕,夕是因为我是七夕那天出生的。我一直觉得生在这一天极为浪漫。但是安心坚称我生得非常吃亏,因为陈文俊七夕和生日一把就给我过完了,他可以省很多钱和时间。大姐肯定了这种说法,让我记得每次要两份礼物。然而那时我还憧憬着和陈文俊结婚也在七夕这一天,仿佛要往这一天无限叠加意义。后来我和陈文俊在七夕的这一天去领了结婚证,我披着长发,穿着一身鲜红的长裙,我们两个幸福地靠在一起。
一班的先做自我介绍。看到那个胖胖的身影走向讲台的时候,我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止不住。
花周问我笑什么,我说:“没什么,就觉得他胖胖的很可爱”。
“我叫吴煦”,他拿粉笔写下他的名字,“我家是庐城的,淮城和庐城相邻,也不远。不过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到这个城市,有幸在这里和大家见面。大家以后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哈~”他说道这里,大家都被他花钱求人办事似的神情给逗笑了。
轮到二班的同学介绍的时候,一个很瘦的男生走到台上,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林椿。然后他说 “我叫林椿,木逢春而成林”。他来自宜城那个山清水秀的潜山县,很有文人的那种儒雅感觉,人也很稳重,在对待未来的女朋友时,又有很多温柔浪漫的小心思。我愿意声称他的老婆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得以嫁给他,尽管林椿的家境也稍稍拮据。他和吴煦当时很受两个班的女生欢迎,因为他们性格很好,很有趣,而且女生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们从来不嫌我们麻烦,或者笨手笨脚。
他们两个都是我人生当中极重要的朋友。但是我们第一次聊天的场景很搞笑。当时我在食堂打饭,吴煦突然喊住我,他的旁边还有林椿。我那个时候开班会可能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他。因而他喊我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谁。
他很高兴地跟我说他也是庐城的,当时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庐城和淮城不过一小时的车距,我很难生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心情。但是后来去了上海,每当遇到安徽人,我都特别的激动。
爸爸当年在我选志愿的时候很温和地对我说:“你现在还小,先选省内的,不要走太远。等毕业的时候想出去看看再出去好不好?”,我就点点头答应了,于是选了这个离家极近的淮城。虽然后来我才发现,虽然我从庐城回老家要一个小时,从庐城到淮城也要一个小时,但是两个城市间的差异可以像两个人的差异一样大。后来和陈文俊在一起,经常去颖城看他,发现颖城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城市。这种差异让我觉得极其新鲜,便想去看更多的城市。
林椿见我楞在那里没有反应,哈哈大笑,嘲讽吴煦,“人家对认老乡根本没兴趣~”
我反应过来,“没有没有,就是你是?”
林椿又不厚道地笑出来。
然后我们又重新做了自我介绍。我本来以为在淮城会有遍地的庐城人,后来才发现遍地的是有“万里长江此封喉,吴楚分疆第一州”的宜城人。且宜城的学生横行了安徽的绝大多数高校。
然后一个头发染黄,身形微胖的男生走到了台上。
“我叫鞠家伟,我来自北京,当我来到淮城,看见这里的火车站的时候,我后悔来了这里,”他说得时候声音很低落,神情也十分低落。
他说完后,班里一片安静,没有了之前那种轻松而略微兴奋的气氛。大家不是被他的话触怒了,而是真实地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