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打出头鸟
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等到大家都忘记她的时候再爬出来。
“快点去拿书,还站在这干嘛!”老师严厉催促道。
北栀被吓了一跳,赶紧把书包的拉链拉好塞进桌膛里,转身就准备跑出教室,去家里拿书。
在转身的那一刻,一个侥幸的念头像烟花一样在她脑海里炸响。
其实,她可以不用真正回家去拿书的,反正生字课是下午第一节课,再上一节自习课就放学了,她现在只要假装急匆匆地
回去拿书,跑去大姑婆家坐一会儿,等到放完学再回来提自己的书包就好了,那个时候生字老师肯定走了。
北栀不再觉得委屈,她的心里甚至多了一丝逃出生天的庆幸,在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这个老师有点傻。
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这个时候,孔霄不合时宜的帮忙打乱了她的计划,他满脸着急地跟老师说:“老师,北栀家住的很远,是乐平的,她爷爷是乐平的北庭老师!”
北栀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孔霄是想帮她,可是现在他可帮了个倒忙了。果然,老师立刻就叫住了她。
从老师恍然的表情里,北栀猜出了他认识爷爷,但是让她猜错的是,老师并没有因为她爷爷就网开一面放过她,他依旧一脸严肃淡漠,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法外开恩的。
“你别回去拿书了,抄一千个生字,明天上课的时候我会检查,少一个字都不行!”老师指着她,用斩钉截铁,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
北栀心里一沉,被迫赶紧点了点头。
今天的遭遇让她心有余悸,下课后,北栀拿出本子,趴在墙上抄了一份课表,顺便把写字课老师的姓名记下了。
当天下午放完学回到家里,北栀忙不迭地把写字课上的事情跟爷爷说了,问爷爷认不认识这个刘老师。
爷爷告诉她认识,说之前这个老师在乐平待过十几年,后来因为评职称的事情,指标有限,两个人闹了矛盾。
不过爷爷没有具体说他们两个的矛盾,只是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让她以后安安心心地上写字课,课本记得带上,作业也记得做,如果她什么都没做错,那个老师故意针对她的话,他会去学校讲理,给她转个班。
北栀不太懂爷爷说的评职称,她呆呆点了点头,安下心来抄生字。
虽说是抄一千个生字,但老师也没有限定她抄哪些生字,所以北栀长了个心眼,那些笔画多,结构复杂的汉字她是不抄的,她只管抄一些简单的,比如说“小”、“大”、“天”,总归满了一千个字就好了。
可对于当时的她来说,一千个字还是特别多的,抄得她手痛。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从这天开始她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按课表整理书本,再也没有出现过忘记带课本的事情。
写字课老师依旧严厉,后来也有其他的同学忘记带课本,他也罚抄了那些同学,可是却没有像对待她那样一丝不苟,检查的时候少一个字都不行,有时候他甚至会忘记检查那些罚抄的同学。
枪打出头鸟,原来那只鸟并非罪大恶极,只是不幸冒了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