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当苏珊醒来的时候，郑辉还在睡觉。苏珊看着郑辉思考着这段时间，一切的发展似乎走得特别得快，她明明跟这个人刚认识没多久，已经被拉进到他生活中了，虽然可能只是一小部分，但是也已经深入其中。

他的粉丝跟踪，他的工作停止，他的旅途和他的朋友。在她了解他之前，她已然心动过几次了。这俨然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老阿姨会做的事，反而像个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小朋友。但是，三十多岁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没有标准。

她想起大学还没毕业那会，二十出头的人，装成大人的模样，在设计公司里实习，一起的学妹隔段时间变换着穿衣风格，学妹当时说，趁二十多岁的时候把想穿的衣服都穿了，因为到了三十岁，你再超短裙，就要被人说了。

三十多岁的苏珊笑了笑，这个事并没有发生，三十多岁的小姐姐们还是想穿什么穿什么，所有的定义和标准，所有的“应该”，不过是人类在自己大脑里植入的框架。二十岁的人可以是“三十岁应该的样子”，三十岁的人也可以是“四十岁应该的样子”，也可以是“二十岁应该的样子”。

怦然心动，或者冲动，不是什么年龄的限定款，而是自然而然发生的那一刻。

苏珊的喜欢，是来自郑辉昨天的喜欢没？显然不是，她的心动早在他之前，在那个雨天，他的眼睛从黑伞的沿边露出来的时候。

这是颜控么？是。但又不是。不是随便拉一个长得不错的人，看一眼就会心动的。那种一眼万年，人群中多看一眼的心动，那些写出这些歌词的人，拍出过这些画面的人，应该懂这种怦然心动。

即便苏珊想逃，但她也在偷偷向他靠近。不然，为什么她会在这个陌生人家住下，她会把自己的东西留在他可能会看到的地方，她会出现在他的旅游目的地，为什么他的酒红色真丝睡衣还在她的身上。

苏珊想逃，也努力逃过。因为她大脑里所灌输的“应该”和“防御”都在劝她远离这个自带霉运的人，这个现实条件跟她悬殊的人。但是，她还是在靠近。

在吸引面前，理性不值一提。甚至，理性都立不住脚跟。

这大抵就是所谓的恋爱脑。

苏珊滚了起来，终于舒舒服服睡了一觉，整个人都精神了。郑辉被她的动静吵醒了。

“这么早么？”郑辉含糊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嗯。”苏珊说。

“是不是吵到你了。”

“嗯。”郑辉说，“我睡觉浅。”

“哦，那你继续躺吧。”苏珊说，“我出去。”

“对了，烧退了没？”苏珊走到郑辉面前，伸手试他的额头，烧应该退了。

“嗯，让我再眯会。”郑辉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找到了他的眼罩。

苏珊这才注意到，他好想睡觉离不了眼罩，无论飞机，酒店还是家里。她也不再打扰，走出了卧室。

之前郑辉给她买的牙刷牙膏都还在，苏珊一下子理解了这个人的属性。她倒有点好奇，如果她没再出现，郑辉会在什么时候想起来扔掉这个呢？

不知道了，也不用探究了，因为她出现了。

苏珊洗漱完毕，走到客厅。

杜布里还在杀。

“你从昨晚打到现在么？”苏珊看着他，无比吃惊。

“嗯。”

“不休息会？”苏珊问。

杜布里暂停了游戏，松了松脖颈。

“差不多了。”杜布里说，“我去冲个澡。”

杜布里刚走两步，就又折回来了。

“算了，我回去了。”杜布里说，“跟郑辉说下，有什么事我再找他。”

“好。”苏珊看他还是有点垂头丧气。

“那个……”苏珊宽慰他，“初恋是会褪色的。”

杜布里跟她摆摆手。

“不是我初恋。”杜布里说着回了头，“但是，一样会褪色。”

苏珊看着他笑了笑，这个人想开了。

“加油，房东东！”苏珊给了他一个元气的手势。

“郑辉就看上你这个？”杜布里嫌弃地皱眉，“哎，还真可能。”

杜布里摇摇头，走人了。

苏珊把他的快乐水和小零食都收了起来，按照索引退出了游戏界面，她翻着郑辉的游戏库，数量惊人地可怕。他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都倾注在这个上，苏珊翻着郑辉的日夜，心想着他退圈的热搜。

郑辉之前跟她说，他觉得无聊了。真的么？苏珊看着这一屏又一屏的游戏货架，想着躺在卧室的人，关闭了界面。

苏珊在冰箱里翻到了面包做早饭，然后就在客厅拿着自己的板画起了画，那个雨中的男子，终于露出了脸，那双眼睛是少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