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新年
暮漫心底里笑了个百八千遍,学着常青怀逾越道,“常小侯爷是耳朵红了吗?”
常青怀怔在原地,良久才结结巴巴道,“好…好像是吧”
暮漫侧过脸,笑弯了腰,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眼泪都出来了,常青怀后知后觉,倚在秋千后面的石头上,也微微侧过头,“啧”了一声,不在直视暮漫,有些没脸见人的羞臊。
两人一同去了宴会,半路时便听到一贯娇纵柔媚又带着点欢快的女声,“长安!”
暮漫和常青怀一同样回头,见到来人一同行礼。
来人身着大红色的金丝织锦裙,披着雪白的狐皮制成的披风,发冠上的珍珠因为她的奔跑咚咚作响,头顶的金钗衬得她面如桃花,娇俏动人。
她的身后一大堆仆从有条不紊的跟着她跑,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她跑到暮漫面前刚想说什么,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蹙眉不满道,“我下学回来,你为何不在学府等我?你就不想我吗?”
“你身边这位是哪家的公子?我为何从未见过?你为何和他在一起?你就是因为他才不来陪我的?”
“暮漫,你好大的胆子!”
暮漫什么都没说,来人已经把她的罪名安排妥当了,她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女孩又打断道,“我才不听呢!你就会说那些唬我的话!”
一语落下,女孩又居高临下昂头看着常青怀,凶巴巴道“你是哪家的公子?我为何从未见过你?”
“回公主的话,臣是常家…”
“哦…”李明月打断常青怀的话,“你是常青怀对吧?可你从未见过本公主,为何知道我是公主?莫不是,长安常在你面前提起我?”
她的语气带着点洋洋自得,常青怀犹豫的看向了暮漫,从暮漫的眼神中窥见了一样的沉默。
阵仗如此之大,甚至带着皇家才有的金钗和西域进贡的昂贵珍珠,甚至穿着大红色如此张扬的棉裙,除了得宠的公主,还能有谁?
但是话肯定不能说的那么直白,常青怀正想着如何委婉的说,没成想李明月根本不在乎,见暮漫一直不说话,皱眉不满,“你为什么不理我?好啊好啊,感情是新人换旧人,旧人已忘却啊!”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常青怀和习以为常的暮漫。
暮漫见常青怀一脸愣然,解释道,“明珠从小就娇纵大了,又黏着我,让常小侯爷见笑了。”
明珠是李明月的乳名,李明月是皇后之女,按照辈分来说,李明月是暮漫的表姐,开春二月份就及笄了,但是从小不谙世事,过得也算天真肆意。
常青怀摇了摇头,和暮漫继续走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路,倒是对彼此的欣赏多了几分。
宴会进行到热潮时,各家贵女都表演才艺,李明月献了一舞,赢得了满堂喝彩。
散了宴会暮漫又陪着皇后暮沭和李明月聊了一会儿,父亲还未从宫门出来,暮漫从宫门出来,打算站着吹一会儿风,发现身旁有个人站在黑影里,吓了暮漫一跳。
常青怀抱歉道,“常某刚才在宴会贪杯多饮了几杯,父亲还未出来,便在这儿站着打算醒醒酒,可是吓到了三姑娘了??”
暮漫大方点头,“刚才确实未曾注意,无碍,正好就当醒酒了。”
常青怀挑着眉,眼里笑意,带着点促狭,他倚着宫墙,嘴里还叼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的狗尾巴草,向暮漫发出邀约,“刚才聊天三姑娘说喜欢那长明灯,常某知道个雅地,没有什么人,又能见到繁花的长明灯,过个十几日便是上元节,不知可有幸能邀约到三姑娘赏个脸?”
成朝对女子并不苛刻,女子挣钱出门和与男子出门游玩都是极其正常的事。
暮漫眉眼弯了弯,似是在笑,“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正说着,护国大将军和定安侯相互扶持的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相互去搀扶家父,两人都喝的有些醉醺醺的,见父亲上了马车,暮漫正要跟上去,听见常青怀叫她名字。
常青怀此时已上了马,他今晚穿了件银色的云纹绉纱袍,束着马尾,整个人粲然一笑。他又道,
“三姑娘。”
“何事?”
“新年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