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代表着无法抵制诱惑。所以也可以说的确是我吃掉了她们……夺走了她们那本可以淳朴一生的安宁未来。”
凯特琳的手指有意无意在齐蓟颈侧徘徊着,脸上的笑容却漂亮得标准如雕塑:
“不过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那么你愿意相信吗?”
她问。
眼前的女孩黑发深浓,灵魂散发着甘美的气息,那味道不像社交场中的香水那样诱惑地撩拨,也与水果的新鲜微酸不同。
在她的感知里,这种气息就好像是天色还没有亮起来时合拢着的花苞,还在无风的混沌里安睡,连表层凝结的露水也是温温吞吞的,舔舐时尝得到很淡的甜味。
所以凯特琳愿意对她说这些,就像小孩子对着满满登登装饰了最喜欢的水果的双层蛋糕言无不尽。
齐蓟余光没瞥见蛇尾巴之类的东西从床边游上来,直到话音落地凯特琳脸上也未曾出现任何异样,看来这位不避讳吃人话题的夫人自控能力还挺强,应该没有显露本性当场开饭的意思。
“我当然相信您呀。您真要吃人的话哪里用大张旗鼓的去乡下带猎物回来。”
齐蓟说着掩唇轻轻打了个哈欠,眼角带了点水光。
犯困实在不是她的问题,凯特琳连手指都是微烫的,体温也不会低,而这种特征在刚靠近时还奇异地没有显现出来,从凯特琳开始主动碰触她之后却飞快变得明显起来,热烘烘的温度搞得距离这么近的她就像在奔波一天之后回家躺倒烤着壁炉似的,很难提起精神。
她困倦地说,“可原来的卡罗琳被人害死了,想顶替她的那个也死掉了,您这次的女伴人选还有别的替补吗?我应该不符合标准吧……”
这时凯特琳夫人不知从哪变出一张薄毯来,是像她的头发一样的深灰色。
凯特琳把毯子盖到齐蓟身上,理了理她的头发:“不,你就是最合适的。”
灰发高挑的夫人说完就飘然离开了,还没忘了锁好门。
她身后困得反应迟钝而挽留不及的齐蓟呆了呆,在毯子下默默缩成一团,没了睡意。
她抱着一起塞过来的枕头,慢慢挪动到凯特琳刚才待着的位置,忧郁地蹭了会儿余温。
——花了几个月变得习惯在伊坦纳怀里睡觉之后,她这几天在马车上根本没有休息好过。
所以方才没能把凯特琳留下实在是败笔,失去二号大暖炉之后的现在即使她已经掌握了拿出人偶的办法,也可想而知的没什么帮助。
因为小公主固然好抱却不够暖和,西莱斯特又不好挪动,而人鱼姑娘娜丽芙尔和父亲威洛尔的红发红鳞虽然看起来温暖热烈,可是他们作为人鱼其实连皮肤都比活人坚硬得多,皮下肌肉的触感更接近肉质紧实的大鱼,体温也很低,都不是什么良好的抱枕兼取暖源。
这一刻齐蓟捏着傀儡线,实在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把放出去的大猫叫回来的。毕竟用睡不好所以十分思念他这种理由打乱双方布局喊人过来当抱枕也太胡闹了一点,她还不如爬起来拍门要求和夫人一起午睡什么的。
经过艰难的心理斗争齐蓟只是把“海士班顿”这个关键词和凯特琳的名字告诉了伊坦纳,并且要求他别对那边下城区鼠疫的发生冷眼旁观再在爆发后加以利用。
虽然花费心力救异界的平民没什么必要,也达不到效率最大化,但既然她不想看到这些想要活下去的人们大规模死去,他就会做到的。
金发的暴君倚在包厢角落抚摸着绕在手腕上不可见的傀儡线,在外人看来好像在侧耳聆听恋人的爱语,这才能让他的神色如此柔和。
幸而侍奉的是那对获救父子里的少年,他发誓献上的忠诚不允许他窥探主人,这时只是在观察着其他客人的细微动向并牢牢记在心里。
少年倒没错过被主人随意扔在座椅里的“装饰佩剑”终于安静下来这回事,但他也对其中原理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这把奇特的剑从昨天有贵族不经意提起得用的仆人发热死了之后就不消停了,细碎的金色焰光时不时从锈红色剑身的花纹里溅出些许,幸好没点燃任何东西,只是像无力的催促似的无奈地闪过。
现在它终于不再闹腾了,可是因为什么?因为主人在刚刚改变了某个念头吗?少年摇摇头不去过多探究这些自己不被允许知道的秘密,继续紧盯着某位侯爵情人和他兄弟借帘子遮掩的秘密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