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无措
初毓回到家,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烟火气息,倒像是很久没人住的空房子。
自从上次她和周璟女士吵完那一架,他们再没联系过她,走之前初父跟她发了条信息,她也没回。
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再有一个月就要放暑假了。
站在玄关愣了好几秒,回过神来,脱下脚上的鞋随手一扔,灯都没开,径直回了房间里,一头扎在床上。
这种突如其来的无措感,很久没有了,心里挺郁闷挺烦躁的。
从兜里胡乱翻出手机,点开了孟烬的对话框,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初毓:到家了。
一条信息发送出去,手指在键盘上又不紧不慢的敲出一行字,想提醒他早点休息,想了一下,还是删除了,重新编辑一条:
困了,先睡了。
发送完,身上还带着外面的热气,有些黏腻,从柜子里抓了条浴巾又随手拿了一套睡衣,去了浴室。
她本来按照自己的习惯浴池里放了自己平常喜欢的温度,可今天就是觉得燥热,干脆直接换一池子的凉水。
因为是夏天,即便放的是凉水,但也没有刺骨的凉。
泡了大概十分钟,整个人突然全部浸入浴池里,她实水性,憋了一分钟,猛的钻上来,吸了一口气,才像是真的喘上一口气。
回到卧室里的时候,房间里特别凉,因为她出去前把空调开到了十六度,刚洗完澡,身上的水渍还没擦干,头发也还在滴水。
此刻的冰冷有些透过皮肤钻进骨缝里,脑子里彻底清醒冷静下来。
坐在床边上,不想看手机,就扔的远远的。
她突然很想抽烟,特别想,可现在她兜里已经很久没有烟盒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颗芒果糖。
初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了那颗糖看了好一会。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依旧睡不着,没开房子里的任何一盏灯,从卧室出来,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后面。
她心情好的时候或者心情差的时候,都喜欢一个人站在高处往下看,那种感觉于她而言是一种发泄,只是后来出了个例外,她每次站在阳台上往下看,没几分钟,孟烬就会跟过来,或者陪着她,或者因为风大或者太热把她拽回去。
竟然,她一点也不抗拒他的的行为,反而他在她更多了一份安心。
客厅的温度也被她降到了十六度,时钟滴答滴答一秒一秒的过去,她就安静的站在那里,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也不知道几点了,但是如果今晚上不喝酒或者吃安眠药她应该是睡不着了。
这种感觉以前不是没有,在她想她外婆的时候,在她刚被送去治疗躁狂发作的时候,她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要么靠药,要么靠酒麻痹大脑强迫休息。
也是因为这样,才练得今天的好酒量。
但是这种感觉随着他的出现明明已经开始消退了,今天重温这种感觉,让她的心底一下又提回去了。
卧室的柜子里还有安眠药,但她想喝酒。
她父母知道她喝酒厉害抽烟很凶,觉得她嗜酒成瘾,记得有一次周璟又被她气的忍不住单方面输出,就骂过她以后肯定是个没出息的女酒鬼。
她全部听着,什么话也不说,更不会反驳。
她对无关紧要的她不在乎的人一向冷情冷性,一句话也懒的多说。
身体稍微一动,离开刚才停留了很久的区域,迈出一步周围的空气变了。好像更冷了。
进了厨房,别人家厨房里的柜子都放着锅碗瓢盆,她家里都是酒。
都是她买的,有时候想喝了会买很多,有时候会忘,她就都摆进去,到今天已经快攒满了,孟烬一直没发现这个,因为他一般用的都在台上摆着或者冰箱里或者壁柜里,有可能根本不知道下面还有柜子。
初毓一通乱拿,拿到抱不了才回去客厅,直接坐在地毯上,随手摸了一瓶,拧开盖子直接往嘴里灌。
辛辣和酒精味散漫整个口腔又穿入大脑里,灌得不算快也不算慢,因为喝太快会吐,一瓶接着一瓶的喝,数不清喝了多少瓶,直接晕着头在地毯上睡着了,瓶子里的酒也撒出来了,淋湿了地毯。
翌日,她的手机被丢在卧室里,听不见闹钟的声音,好在昨天半夜里她家停电了,空调没了冷风,早上太阳高高挂起,她被热醒了。
初毓醒的的时候额头上和脖子上都挂着汗珠,睁开眼,撑着地面坐起来,看到睡衣的衣角和睡裤的一侧都湿了,又瞥了一眼地毯上东倒西歪的五六个酒瓶子,什么都有,正好有一瓶倒在她旁边,瓶子里还剩了点没翻出来的。
一屋子的酒气,初毓站起来,脑子有点疼,晃悠了几步走到浴室里,拧开水龙头,接了把凉水扑到脸上。
头疼稍微缓和了一点,目光移到镜子里的那张没有血色有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