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一日,我在客厅里烤着暖炉看电视。正值冬天,挺冷的,我整个人缩在大棉袄里,直接趴在暖炉上还一直抖。
这暖炉是不是太老了,都不制热了?正想着,手一滑,我的脸磕在了暖炉上。好冰!我狠狠打了个哆嗦。
突然响起了一阵一阵的敲门声,一开始还是用敲的,到后面完全就是锤了,噪声刺耳难听,紧接着四周的景象就模糊起来,好似随时都会消散。
不要!不要!
我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拼命去抓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直到“轰隆”一声巨响,所有画面都彻底消失了,只剩一片黑暗。然后,我被一股大力揪住领子提了起来。
我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但眼皮似有千斤重,任我如何努力也睁不开一丝缝。
一只冰凉的手粗鲁地摁到我的额头上:“小鬼,你在发烧。”来人手掌粗粝,坚硬的茧子甚至磨得我皮肤生疼。
我知道是谁了。
顿时,尖锐的报警声在脑子里炸响。
睁开!快把眼睛睁开!
我猛地睁开眼。虽然昏暗的光线没有给眼睛带来任何不适,但昏沉的脑子却使我没法第一时间分析眼前的情况。
“醒了?”见我睁眼,琴酒松开手,任我“咚”一声又砸回床上。
摸了摸额头,确认自己的状况并不好后,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睡了几天?”
毫不意外地,声音干涩、嘶哑。
“3天。”
我沉默了会儿,看向他:“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昏睡了3天,如果琴酒不来把我叫醒,我大概会就此长眠在这阴暗的出租屋里了吧。
我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上:“没有其他事就请你离开吧,接下来我自己会处理的。”
琴酒轻嗤一声:“离开?那晚怎么没见你这么急着送死。”
我缄默不语,并且不再看他,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小鬼,药物过敏史告诉我。”
我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在问什么,随即摇摇头:“无过敏史。”
琴酒转身,走向大开着的房门,他的长发束起,在脑后扎了个低低的马尾,倒是少见。
我想,之前梦里巨大的敲门声,应该就是琴酒在踹门吧。
等等,不对啊?他不是有我家钥匙么?直接开门不就好了,把动静搞那么大不像他的作风啊。
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我便不再想了。低头看看自己,发现自己还穿着那晚琴酒的大衣,看来是当晚一回来便倒头昏睡了。
习惯性地将双手插进口袋,右手意外地摸到了一把钥匙。我拿出手,摊开——就是我这间出租屋的钥匙。
我的神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钥匙在我这,而琴酒是踹门进来的,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当晚琴酒开了门后把钥匙放进了我的口袋。至于这把钥匙是他雨夜捡的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弄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这可真是……一点也不琴酒。对于监视对象,我以为他会更倾向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的。
琴酒离开没多久就提着个箱子回来了。
“你要干什么?”我看着他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些瓶子,隔得太远,我看不清瓶子上的标签,“如果你真的想帮我,请把我送去医院……”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医院?我倒是可以直接送你去太平间。”
我的错,我就不该对杀手抱有正常人的期待。
“如果你被条子抓住,我向你保证,你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琴酒冷笑一声,转过来不再背对我:“想死的话就试试。”
这下,我总算看清了他在做什么——准备给我打针。
他捏着针头的手臂抬着,鼓起的肱二头肌将黑色短袖的袖口撑得满满当当,他指腹一推针头,透明的液体便在空中画了个漂亮的弧度。
动作相当娴熟,我立马做出判断。随后我又反应过来,琴酒是对的,这几天,我还是避免去人流量大的公共场所比较好,毕竟,现在的我可是在逃罪犯。
我苦涩地牵动一下嘴角。虽然琴酒帮我处理了现场,但我应该还是逃不掉的。那天夜里12点后路上就没有人了,我下班的痕迹又一定会被店门口的电子眼记录得清清楚楚,案发时间又和我的下班时间相当接近,怎么看怎么可疑吧……
至于琴酒,他不会让自己暴露,所以他一定会在我落网之后迅速灭口,或许,他现在直接杀掉我更省事?
想到这,我打了个寒颤。
“手。”琴酒走过来,把药瓶挂在了床铺斜前方的晾衣绳上,言简意赅地开口。
我依言伸出手,同时偏开头。
又是一声嗤笑,随即手背上传来酒精擦过的凉意和针头扎进的刺痛感。
等我把头转回来时,琴酒已经去收拾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