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

普惠大师走后，东厢房就只剩了这父女俩。靖王殿下久久地看着膝上的郑昭，目光深远，道不清说不明，仿佛看的不是她而是其他什么。郑昭也不是很高兴，但并未发作，只是也看着靖王殿下，心里默默地数着数。

半晌，靖王殿下回过神来了，从袖中掏出了一枚小巧精致的狼牙。郑昭眼前一亮，她记得这枚曾在信中出现过的狼牙。郑昭笑着将狼牙拿在手心里仔细瞧了瞧：狼牙早已细细打磨过，并不锋利，还有了几分光滑。釉白色的底色衬的红玛瑙更加灿烂夺目。靖王殿下拍了拍手，便有四个人抬着一个箱子进了门，阮娘也进来了，后面跟着四女一男，衣着不凡。他们并未随着箱子落地而行礼告退。

靖王殿下指着箱子说道：“这是爹爹这几年看见的稀奇玩意，特意搜集来给我家昭昭玩的。可惜北境一行凶险，倒是弄丢了许多。爹爹在这先给昭昭赔个礼，日后容爹爹再补罢。”“这几位，爹爹给你介绍介绍”，郑昭随着靖王殿下向那四女一男看去。这五个孩子应该比郑昭大不了多少，“这四个女孩子分别叫抱琴、司棋、侍书、入画。她们都有些不错的手段，以后和阮娘一起照顾你，爹爹很放心。你日后有什么小事尽可吩咐她们去做。另这个男孩叫问剑，功夫很是了得，以后在暗处保护你。”郑昭听罢，连忙走到下首，向靖王殿下一拜。“多谢了”郑昭舌头一绕，话突然顿住了，脑子飞快运转，赶忙补上了一句“阿父”。靖王殿下一顿，很快反应过来，拉回郑昭，笑着说“叫阿父也好。怎么习惯怎么叫。”

郑昭的午膳是和靖王殿下一起用的。用完午膳，靖王殿下对她说，明日早晨便要启程，今日便好好休息，晚上他和普惠大师有事相商，晚膳便不用等他了。郑昭依言告退。

回到自己房中，郑昭一看，果然只有阮娘和琴棋书画五人，却不见问剑。“问剑呢？”郑昭一问，一眨眼的功夫，门外便看见了单膝跪着的问剑。郑昭心里暗暗咂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父王将你们几个交给了我，我便当你们是自己人。在我这规矩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一点，我会对你们好，我希望你们也要对我好。”众人皆郑重地俯首称是，郑昭对此很满意。

晚膳时，靖王殿下身边的卢总管亲自来了。卢总管对郑昭说不上亲近，只恭敬地问了一句：“王爷想着郡主殿下，特派老奴来问问郡主，可缺什么？”郑昭想了一会，说“物什倒是不缺，只一件事，有劳总管跟父王说，就说昭昭想学骑马。”卢总管应了，没留多久就告辞离去了。“郡主想学骑马？”阮娘温温柔柔地开口。“是啊，想学骑马。”郑昭毫不避讳。“婢子不明白，郡主怎么就想骑马了？可否与婢子说说？”郑昭说：“阮娘，你没必要张口闭口就婢子的，我散漫惯了，不搞虚的那套。”阮娘刚想俯身请罪，郑昭拦的及时“倒也不是突然想起来。就那日我偷跑出去，看见金吾将军骑马的样子很好看。而且会骑马以后出门能方便很多。”“可是依着礼制，郡主出行自会配有车驾，郡主何必担忧。”阮娘轻声说道。郑昭反问：“阮娘真的不知吗？阮娘真的觉得我和普通的皇室子弟一样吗？”阮娘无言，只得耐心劝慰：“郡主何必杞人忧天。总归靖王殿下还是会护着您的。”郑昭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可我不能指着父王的威势过一辈子啊。”

第二日，郑昭跟着靖王殿下正式出发。离去前，郑昭郑重其事地向普惠大师行了一礼，“谢大师这七年的养育之恩，昭昭莫不敢忘。”普惠大师也未曾推辞，大大方方地受了一礼，而后边扶起郑昭边在她的耳边说“昭昭要记得自己的责任，要慢慢长大”。

这一路上也并不无聊，靖王殿下念着她想学骑马的事，特意临时给她找了一匹小马，在这一路上教她骑，陪她练。郑昭学的不算慢，快到邺都时，郑昭差不多已经能自己在马上骑一段了。

一日晚间，郑昭和靖王殿下用完饭后，对坐闲谈。“昭昭这几日可辛苦了。”靖王殿下慈爱地说。郑昭自顾自地把玩着狼牙，“不是特别辛苦。阿父觉得辛苦吗？”“昭昭这话可是说笑了，这一路跟北境一行有何可比。阿父怎会觉得辛苦。再过两三日就到邺都了。都中有几处极好的去处，日后阿父带昭昭去玩耍。”“好啊”，郑昭笑道，又随口一问“不知靖王府又如何？”靖王尴尬地换了个坐姿，背弯的更低了“也是有几个好去处的。你住的朝晖堂就有几株玉兰开得极好。那不仅有极大极疏阔的书房还有翠竹掩映，清幽无比的卧房。昭昭定会喜欢！”昭昭察觉出了不对，转头看着靖王殿下，问“阿父可是还有什么想说的？”“额，能够就是靖王府除了我们还住了几个人。”“哦？是？”郑昭似乎懂了，“是弟弟妹妹？”靖王殿下更觉得对着七岁的郑昭难以开口“是。你有一双龙凤胎弟妹。生母为当朝宰辅之女云萝。”

郑昭的心急速地冷了下去，但还是轻轻松松地开口“阿父一路赶回来，不知？”“你云姨与我自幼相伴，感情极深。这几年我远赴北境，她也一直不离不弃。如今虽未举行婚仪，但为父已奏明陛下，已将其母子三人写入宗□□谱牒。王妃册宝也已交付给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