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怎么回事？”

德里安从办公室里钻了出来，他那身花里胡哨的拖地西装已经换下来了。

笔挺的白大褂扣到最上面，虽然领口还是露出一截金链子，但确实看起来正经了很多。

他笃定：“是超级英雄，还是超级反派？”

“……”

他的两个学生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侧身，露出前方走廊上的玻璃来——

十来根裂缝从玻璃上的中央延伸出来，像是一直张牙舞爪的蜘蛛盘桓在上面。中央的裂缝交界处有了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凹陷。

也亏得这扇玻璃是两层的防弹玻璃，才没有直接破碎。

不过看起来也只是勉强保持完整。

时卯犹豫：“应该也不算？”

克尔斯汀：“也不是所有的意外都能和超级英雄们挂钩吧，而且我们皇后区的超级英雄最近都在监狱里。”

“在监狱里也能越狱啊。”

“好吧，我是说绝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引人注目的犯罪方式都是由超级犯罪做的。”

没了两人的遮挡，德里安也看清了玻璃撞上的凹陷的由来，窗台上倒着一只颜色非常丰富的鸟。

它的底色应当是褐色，但颈部下方正羽上有带状的黑底白点花纹，翅膀处的正羽则是比身体较深的红褐色，额头部位则是灰蓝色。

它一动不动，身上的羽毛乱糟糟的。离它不远的窗台上，有几根枯绿的藤条上稳稳留着一枚椭圆形的蛋。

只要不是缺乏基本逻辑思维能力的人，应当都能看出来玻璃上的破洞是怎么来的。

何况早就是博士，能够带两个研究生做实验的德里安。

他推了推眼镜，将刚刚的“超级英雄破坏论”搁到一边：

“我不在的时候，我们实验室外面竟然来了几只斑鸠吗？看来我们温室内的生态已经好到让斑鸠来驻巢了。克尔斯汀，你们前几天都是在实验室的吧，有没有注意到它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克尔斯汀：“最近这几天一直在温室里忙活，不是很注意得到。不过老板，我们就这样不管它了吗？要不然我和时先去找安保来处理一下，你一个人先看一下我们昨天的实验报告？”

“对吧？时。”

她顺手拽了拽时卯，可算是把盯着窗外鸟巢发呆的时卯拽回了神。

时卯当即把滑到胳膊肘的双肩包背带向上移，用行动表明了克尔斯汀话语的支持。

德里安感慨：“？我承认你们两个都想帮我做事，但不能只去一个吗？剩下的留下和我一起看你们昨天的实验报告不行吗？”

他向前两步，被从衣架上掉下来的拖尾西装狠狠绊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窗外撞晕的斑鸠已经醒了，它扑闪着翅膀，蹲在了从黄太伤，歪着脑袋观察着一扇玻璃之隔的三个人类。

几根羽毛从它的身上掉下，露出了藏在绒羽中的一抹绿色——

“我们的伪装也太好了，他们完全注意不到！”

隔着一扇门的温室内，三株植物依旧在小声交谈。

幼芽已经脱离了昨天的危险期，它现在笔直立在泥土之中，枝条没个几秒钟就要颤动几下，就像是一个多动症的小孩：“他们现在的注意力，完全都在那只鸟上了。”

和它同处一块试验田的菖蒲悄悄用叶子点了点它的茎：“不要一直用超凡能力，你昨天那样可是把我和苏铁吓坏了。”

“那是不小心啦！”幼芽撒娇。

“要不是我还记得他们的营养液如何配置，你现在早就被当场残次品清除了，哪里还有现在看那三个人类的好戏。”苏铁恨铁不成钢：“赶紧说一下，现在外面到底是什么状况。”

“苏铁，你真凶。”

幼芽学着人类来了声叹息，开启了它的转述。

谁叫菖蒲认为它虽然吃了营养液后身体好了，但频繁使用超凡力量会损伤身体。

一定要它停止把图像投在空中，直接转述。

“不过那个老头竟然没有摔倒，站稳了?我还以为他会摔一跤呢……等等，他们进办公室了，马上又不能说话了。”

不就是有了超凡能力，能说话了吗？先前植物不都是不能说话的，也没见它们抱怨啊！苏铁实在是不忍直视，它真的是受不了被子植物了。

纵使心中有多抱怨，三株植物依旧老老实实装起了它的同类。

几乎就在幼芽停下它那多动症一样的颤动时，门口可算是响起了凌乱脚步声。

*

普通群众遇到的突发事故有可能是超级反派或者是超级英雄造成的。

但超级英雄遇到的事故，绝对绝对是由超级反派造成的。

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定律了。

上课时间，中城高中外突然响起了几声枪响，正听课的彼得·帕克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