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虽然算不上好人，但你厌恶的那两种我也同样厌恶。”延冰看向中也，从他那张紧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怎么样，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一次性问清。”

“没什么了。”中也垂了下眼，思索片刻后，“抱歉，我感觉有点奇怪。”

“我也觉得你很奇怪。”延冰认同的点头，“中邪了？”

中也瞅着她，“有可能。”

他说完越过延冰走进医院大门。

延冰诧异歪头，一时间竟分不清中也是开玩笑的还是说真的。他那张脸就像被塑胶固型了一样，大多数时间都面无表情。湛蓝色的眼睛明明很清新，但总是半敛着，不皱眉还好，一皱眉就极为暗沉。

像动漫里那样鲜活的模样，延冰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在堆场中也算计A，以及想弄死她的时候。那恣意乖戾的笑容，隔数百米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高涨的战意和自信心。

中原中也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战斗狂吧，不战斗的时候很稳，一打架就放飞自我了。

“明明在撒谎骗我，还这么正经的给我解释？”

延冰有些弄不懂中也在想什么，但又觉得本就是敌人有所隐瞒也算正常，因此不再多想的跟在中也后面一起进入医院。

医院大厅正中间是向上的楼梯，楼梯左右是两条走道，一边放置着护理站，一边放置着前台。

此刻在前台面前，尾崎院长正站在那里，他穿着白大褂，单手插兜，和前台里的男人说话，“武藤。”

武藤坐直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态度端正一点，“是。”

“夏天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你坐在这都看到了吧。”尾崎环顾一圈，以前时常有人治病的小处置室空无一人，“村子正在被鬼怪侵占一说，你相信吗？”

武藤一愣，面露无奈，“您真会开玩笑。”

尾崎：“是吗，连你也……”

“您一定是太辛苦了，才会说些奇怪的话。”武藤担忧道：“请注意身体。”

尾崎用叹笑遮挡眼中的冷意，从口袋翻出一盒烟，顶出一根放入嘴中。

“医生。”中也从他身边路过，见状停下脚步侧头看他，“昨天见面时就想告诉你了，医院禁止吸烟。”

世界简介里有提到这个院长，中也想试着接触他。

尾崎拇指按在打火机上，余光瞥他，布满胡渣的下巴和发青的眼底都让他气质阴沉。

武藤打圆场，“没关系，现在一楼又没病人，只要不上二楼就好。”

啪！打火机亮起火光，尾崎点燃烟，抬步从楼梯走向二楼。

“这里到底算不算医院还是个未知数。”他咬着烟，走过楼梯拐角，露出的正脸漠然麻木，“我倒是更愿意将这里当做战场。”和那些杀人怪物之间的战场。

尾崎没有说出后半句，因为医院里这些人的态度告诉他，口说无凭，没人会相信他。但是没关系，恭子已经死三天了，再等等，他还能将尸体再藏一天……

死去的人有概率复活变成怪物，只要恭子变成怪物，他就有实验对象了，也能拿出说服大家的证据——名为尸鬼的杀人怪物是真的存在的。

尾崎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留下一脸尴尬的武藤，“院长这些天一直在独自照顾病重的少夫人，他只是太累了。”

从尾崎话语中听出点东西，中也隐约觉得院长应该也知道尸鬼的存在。不过由于院长没理他，中也只能转身靠近前台询问，“夏天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是不停的有人生病死去。”武藤翻了翻手里的登记册，“刚开始还只是几天死一个，症状都差不多，我们以为是热感冒。后来死亡频数越来越高，医生们也搞不清发病原因，就都消沉起来。院长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看起来冷情冷血，但对待病人很珍重，特别在乎生命。”

“他口中的鬼怪侵蚀是什么意思？”

“传染病。”武藤说的很肯定，“这次的病是一种未知的传染病，初始症状就是贫血，之后三到四天内全身各器官快速衰竭，随后死亡。由于找不到病因、摸不清治疗方式，只能看着它剥夺村民的性命。院长这么珍重生命的人心里肯定不好受，因此将这个传染病妖魔化了吧。”

延冰在武藤脸上轻轻扫过，院长知道尸鬼的存在，正在想办法唤醒身边的人去正视这种怪物。可无论是昨天的和哉还是今天的武藤，他们的反应都让院长很失望。

在医院亲眼见证无数人的死亡，作为医生他们绝对能看出这些病人的异常。这不是病，而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太多的血才死掉了，但他们却麻木的放弃追寻真相。

延冰突然询问，“你昨天几点回家的？”

“四点。”武藤脱口而出，随后连忙补充道：“我比较怕黑，所以回的早一点。”

“那你们这一村人挺有趣的，全都怕黑，黄昏以后就集体蹲在家里不出门了。”延冰的调侃引来武藤愠怒的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