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度or温度
打从有了知灼陪着上下学,伏易遥好像慢慢能适应这种痛苦中又有点快乐的环境了。凌知灼也成功让所有朋友都认识了这个有点害羞的小弟弟,伏易遥的朋友越来越多啦!但是第一好的还是我们小灼儿。
自从那天没穿小丝绵马甲,凌知灼好像意识到了挨冻这件事会带来美丽。于是即使温度到了不得不穿秋裤的时候,凌知灼还是努力地穿着单裤。
实验二小秋季校服套装里的裤子就是最普通的涤纶面料,那西北风一刮是嗖嗖的冷啊。
凌辰和卓越俩人最近碰上了一个大案子,没日没夜在局里熬,顶多晚上抽空回来换几件衣服。于是没人发现凌知灼这个值得挨一顿揍的举措。
等到发现时,凌知灼已经感冒了。起初是鼻子堵得慌,那天下午放学俩小崽往外走的时候凌知灼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等到上了车她讲话就开始有鼻音了。
伏易遥特紧张,摸着她额头说:“小灼你是不是要感冒了?你没穿厚衣服吗?”前面开车的方叔叔闻言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灼儿,你是不是没穿秋裤?”可不能看出来吗,那脚脖子露出来一截儿呢。
方叔叔边语重心长地给凌知灼讲这种天气不能光要风度不要温度,边打转向灯准备靠边找个诊所带孩子看看——他可听说了,这一波流感来势汹汹。
伏易遥紧紧握着知灼的手,一双大眼睛里此刻是满满的关切。咋办,灼灼病了。
进了诊所看了病拿了药以后方叔叔才给卓越打了个电话,知灼说了妈妈接电话比爸爸方便。
卓越当时刚从解剖室出来,花费三天终于在几百个烟头里找到和死者指甲缝里人皮组织一致的DNA成分了,这案子基本能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拿逮捕令逮人了。
马不停蹄地洗了个战斗澡就往家赶,走前还托值班的实习生给凌辰带个话——收队后赶紧回家。
卓越到家的时候知灼已经开始发烧了,脸泛着不正常的红,一摸脑门就知道没个38度打不住。
卓越边甩体温计边指挥知灼换衣服进被窝。一测,38度9。
卓越看到了老方带孩子去买的那一堆药,翻出来看了看找了包退烧药给知灼冲了喝了。火上熬着米汤,知灼还有力气吆喝要汤多点呢,看起来倒也没那么严重。
凌知灼其实是有点心虚的,这回感冒纯是自己得瑟的,妈早早就给找出秋裤了。
往年她也觉得穿秋裤没啥,今年不知道咋回事,觉得穿上秋裤可丑了。
知灼觉得自己傻乎乎的,丑就丑点儿呗,可比冻得淌大鼻涕埋了吧汰的好看。边想边迷迷糊糊睡着了。
就知道穷得瑟的傻丫头正半醒不醒睡着呢,凌辰回来了。
领队长进门第一件事先去看一眼自己闺女,看着闺女烧得通红通红的脸蛋子,老父亲这心也跟让烧红的煤钩子烫了似的,刺啦刺啊丝丝疼。
老父亲轻手轻脚从知灼卧室出来往厨房去,卓越正好关火。
凌辰伸手端下滚烫的砂锅,和老婆说了声嫌疑人抓住了,经侦科的正审着呢,原来还是经济纠纷。这到了年关,大大小小的事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俩人也无心再谈工作,都记挂着烧得迷迷糊糊的傻闺女呢。卓越拿了只米老鼠碗把米汤给盛出来——都九岁了,一生病还跟个奶娃娃似的要漂亮碗才能吃饭。
凌辰接过碗端到开了缝的窗户前给晾一会,顺便把卓越切好的菜给炒了。
卓越的专业技能也卓越,那片肉切菜的刀工可真是出神入化,奈何就是做饭拉倒,小灼同学说了,我妈做啥那都是白瞎。
菜出锅米汤也凉得差不多了,夫妻俩一人端饭一人端药进了知灼房间。
卓越摸了摸凌知灼的头发,轻轻柔柔地哄着知灼醒过来。
凌辰心想,这么多年了,也就在闺女身上才能看见我老婆这么温柔如水一面。
凌辰正撒嘛回味着呢,心虚的凌知灼就睁开眼了。
爸爸妈妈都面带疲惫,眼神却是柔和还带点心疼。知灼突然觉得自己真不懂事,自己把自己折腾病了不说还让爸妈跟着着急。
一张嘴叫爸爸妈妈,眼泪就顺着眼角滚出来了。这可把夫妻俩吓一跳,这咋了这是?闺女委屈了?两个大人手忙脚乱,搂怀里的搂怀里,抽纸巾的抽纸巾。
孩子呜呜咽咽哭声让夫妻俩的心酸激流的直抽抽。
其实凌知灼也还是有点委屈,双警家庭的小孩都有这种委屈。
不能有准点下班的爸爸妈妈,不能有随叫随到的陪伴,生病了也不能撒娇耍赖让爸妈多陪会。
可是凌知灼更多时候觉得骄傲,尤其是有一回爸妈上了滨海电视台,知灼恨不得让全校人都知道。
知灼哭完了就顿顿卡卡地说了这回生病的原因,还和爸妈道了歉。
她知道爸妈这几天忙呢,好几天都没见着人了。抽抽噎噎地一边道歉一边保证以后肯定好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