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话
说:“那枚鸽血红宝石,是当年嘉萝的妈妈从国外寄回来,送她的成人礼。没想到她会把这个拿出来,还专门打了一枚指环送给萧劲扬。”
秦光听完只是不痛不痒地感叹:“太痴情了。”
寇恩斜着眼瞟他,翻个白眼上车走人。
那晚萧劲扬坐在沙发上,当着荣嘉萝的面,第一次把戴在中指的指环拿下来,举到她面前展示了一下,而后问:“看见什么?”
荣嘉萝注意到他带指环的中指接近根部的的位置,有一颗深色的小痣,很漂亮,白皙的皮肤下十足的艳。
“那个女人在这个位置也有一颗,一模一样,我不喜欢。”
所以要遮掉,眼不见为净。
“8岁那年,我刚被接到萧家,满心以为我爸放不下亲儿子,所以才把我接回去,但没多久我就发现原来是他身体出现问题,没办法再生育,怕后继无人才想起来有个我。”
“但到了萧家他对我照旧不闻不问,把我丢给温叔照顾。”
“我知道他对我妈有恨,所以不愿意善待我,要不是因为他没办法再生个儿子……”
今晚萧劲扬喝得有点多,前言不搭后语吐露了许多。
荣嘉萝跪在他的身前,直起腰搂住他的脖子,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难怪他痛恨别人的欺骗,痛恨半途的离弃,痛恨居心叵测的利用,那对他来说无疑相当于一场背叛,他也不轻易对谁敞开心扉,过程中需要尖锐地反复确认,即便是接受了还是会半惊半疑。
因为他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坚定地选择过。
哪怕是最亲的人,一样会抛弃他,怨恨他,利用他,十年如一日地漠视他。
所以“锲而不舍”在他眼里是最耀眼最深情的美德。
但他不愿相信这种深情会恩赐于自己。
这一晚萧劲扬宿醉,第二天一早荣嘉萝过来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荣嘉萝接过温叔端来的早餐,轻着脚上了二楼,还没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走廊尽头的房间隐约传来架子鼓的声音。
于是她改了方向,朝声音的来源方向去。
她推开门,房间里震雷般的爵士乐,架子鼓后面的萧劲扬咬唇打着节拍,眼底两簇嚣张的冷焰在碎发间时隐时现。
荣嘉萝在门口站立片刻,端着早餐进去。
屋子里空旷,唯有中央一座架子鼓,她找了张凳子放早餐,然后自己站在墙边等。
光线从窗帘的缝隙斜进来,很细弱,薄薄一片,纷扬错杂的细尘欣欣向荣。
等音乐静止,她平静的面容在对上他的那一刻,条件反射般焕然一笑。
萧劲扬没多想,冲她招手,“过来。”
荣嘉萝被他摁在架子鼓前,有些慌乱。
他说:“我教你?学不学?”
他教最基础的节拍,可惜荣嘉萝没什么音乐细胞,拿着鼓槌胡乱敲了一通,他啧一声,继续教,好不容易她学会一点,勉强能跟上节奏,他已经进入下一个课程。
荣嘉萝知道自己的慧根不在这里,所以学得自暴自弃,渐渐就有些心不在焉。
萧劲扬拿走她手里的鼓槌往她屁股不轻不重一抽,“没见过你这样的差生。”
荣嘉萝捂着屁股惊愕得哑口无言,也有点难为情,更觉得委屈,她志不在此,压根不想学。
可他非要强人所难,“再来。”
荣嘉萝默默接过鼓槌,这回不敢走神,认真听他讲,一会儿又学习看乐谱,不知道他大清早哪来的兴致,好在过程中极有耐心。
一上午过去,荣嘉萝慢慢摸出一点心得,她学东西上手比较慢,但打好基础后就开始突飞猛进,除了力道不够,节拍都能跟上。
萧劲扬带着点笑说:“不知道该定义你笨还是聪明。”
荣嘉萝把鼓槌一放,说:“这回可以了吧?”
萧劲扬说:“明天还是早点来,巩固一下基础。”
荣嘉萝一滞,“必须学么?”
萧劲扬两指夹着她的鼻尖,“别不识好歹,读书那会儿多少女同学求着我教,我还不乐意。”
荣嘉萝想了想,说:“你听过一个故事没有?小明喜欢小红,于是费尽心思给她送了一箱梨,小红虽然很感激,但心里有些为难,因为小红更爱吃苹果。”
荣嘉萝希望通过这个故事,旁敲侧击点醒他。
萧劲扬确实被点到了,他说:“你怎么知道小明喜欢小红?”
荣嘉萝脑子转不过弯来,“啊?”
他语气带笑,“确实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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