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风
昭俨说。
“既然如此……也好。”池桑微笑道。
虽然他们告别得匆忙,但池桑还是好脾气地给他们安排了马车,将他们送去花府。花振鹭虽然是骑着马来的,但也和他们一起坐马车回去,他的白色骏马跟在马车边。
“对了,”回程路上,花振鹭说:“你们的两匹马,现在正养在我那里,一会儿便能见到。”
岑知弦和刘昭俨赶紧谢过。
池桑的庄园距离都城很近,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后,他们便进了都城。
岑知弦撩着马车的帘子往外张望,都城里的氛围和他们三个月前离开时已经大不相同,路边的行人中,时常有挎着长剑大刀,身材高大威猛的壮汉,他们三五成群地在街上横冲直撞,普通民众纷纷避开。
“咦,那是什么?”岑知弦指着马车外问。
外面有一群人挤在路边的一处石狮子旁,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那里是衙门,”花振鹭说:“他们应该是在看榜文。”
“榜文?”岑知弦问:“就是悬赏吗?”
“没错,”花振鹭说:“以前这边也没这么热闹,毕竟官府都难以拿下的重犯,普通人就更不可能解决了。”
“但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岑知弦说。
花振鹭颔首道:“虽然近日,武林人士聚集都城,的确造成了一些混乱,但为了赏金,他们确实也解决了不少陈年重案。”
武林人士一多,就容易弄点案子出来,而案子多了,武林人士又会为了赏金去捉拿凶手,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自产自销了。岑知弦正琢磨着这其中的经济学原理,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喝!”一个人惊呼:“东虎!你真的把血刃给干掉了!?”
“嗯?”马车里的三个人往外张望。
一个留着满脸络腮胡子,黑乎乎像一座肉山一般的壮汉走到榜文前,他揭下上面的一张悬赏,右手提着麻袋,左手抓着悬赏,往衙门里走去,大家纷纷给他让路。
“哈哈哈哈!”壮汉中气十足地笑着,也不回答,在众人瞩目下径直走了进去。
大家在他的身后议论纷纷。
“不愧是东虎!”有人说:“真是一个猛人!”
“居然连血刃都……”有人感慨。
“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解决那个案子,”花振鹭低声说:“血刃可不是一般……即使是我碰上了,也没有把握……”
岑知弦羡慕地看着那个黑乎乎的背影,幻想着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和刘昭俨一人一边,押着那个采花贼夜惊风,在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目光下,揭下悬赏,大摇大摆地走进衙门领赏。
这是扬名宝地啊!
她和刘昭俨对视了一眼,显然是两个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在两人燃烧的熊熊斗志之下,马车来到了花府前,他们下了车,跟着花振鹭进入府中。
相比起他们之前看到的奚府和池府,花府的规格显然下降了一大截。
虽然也是武将世家,但远没有奚府那么奢华,处处都稍微粗糙一些,倒是和他们之前在边城看到的严大将军府有些像。
他们正快步往花振鹭的院子走去,迎面过来几个妇人,身后带着七八个侍女,花振鹭让到路边,垂眸低头。
岑知弦和刘昭俨社恐地躲到他身后。
“哟,你回来了。”为首的妇人在他面前停下,朝他们瞥了一眼。
“是,母亲。”花振鹭淡淡地说。
“听说是池府找你?”妇人问。
“是。”花振鹭说。
“你也不小了,什么人应当结交,什么人不应当结交,也不需要我多说吧?”妇人冷冷地说。
“是。”花振鹭说。
妇人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别什么人都往府里带。”她丢下这么一句,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花振鹭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
“不好意思,”他说:“这边请。”
“哇,那是你的母亲吗?”岑知弦问,那个妇人脾气很不好的样子。
“她是我的嫡母。”花振鹭简单地说。
“哦。”岑知弦说,暗自感叹这些大户人家复杂的后宅关系。
花振鹭的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屋子,位于花府中一个较偏僻的角落。
他们刚进院子,一个脸圆圆的小厮就跑上前来,跟他低声说了几句,他皱起眉,点点头。
他将岑知弦和刘昭俨带到书房,又将十几份卷宗取出供他们查阅。
“这些就是关于夜惊风的资料了,抱歉,家父找我有事,”花振鹭说:“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和稻烛说。”
花振鹭匆匆离开,岑知弦和刘昭俨坐到椅子上,开始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