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爱就不礼貌了
张。
池野很少在意“信心”这种事。年少时因为优秀和早熟,无所谓别人的看法,只是坚定而潇洒地做着自己;现在命途多舛、经历起落,便把世事看得更冷更淡,成败都与己无关。
他根本不需要去拥有什么信心,因为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他非做不可、非成不行的,也很少有人会看好他。海水的事也是如此,不是么?无论是话里有话的须来病、一再多嘴的申屠真,还是如今“酒后吐真言”的万百,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与海水是合适的。
那海水本人呢?她偶时也会这样想吗?她对他呢,会不会只是怕自己把她的秘密曝光,才会一直同他若即若离——虚与委蛇?
男人知道自己已然钻进了牛角尖里,也知道此刻脑海中大多想法都是毫无佐证的臆测,但怅然若失的不安——疑似自作多情的难为情,还是如眼下身处的暗夜般疯狂滋长。
他抿了口杯中的酒。见杯底还剩下些液体,便顺手把酒液都倒在了伏案大睡的万百脑袋上。
“……暂时扯平了,毕竟我有时候真的挺烦你的。”
池野低声说:“在你靠近她的时候。”
……
【芝士报记者讯,我校文玩社“名人堂”于十二月一日如期举办了一年一度的文玩交流沙龙“名人会”。
据悉,本次名人会的特别来宾是来自塞兰弗列德的烟草富商乐平安之子乐神望。继以平民身份加入校骑士团后,人气之星乐神望又一次作为汪湫洧的特邀嘉宾出入于约定俗成下仅贵族方可出席的盛会,再次成为了全校舆论的焦点。
尽管,截至目前,包括校骑士团在内的所有社团公开的入社标准均无“是否为贵族”这一选项,校社团联合会也从未公开表示过对此事的态度。
接受本报采访的一位不知名不姓庞学长义正言辞地表示:“虽然我不觉得有啥,但我听到过他们别人说:‘一个倒腾烟草的平民,神气什么?’话说的可难听了,我越想越气,上去揍了那嚼舌根的一顿!”
而后,在记者否认其不断强调着的每周金句大神万百同学健美社入社记录后,这位绝对不姓庞的其他学长又怒气冲天地同记者道:“我建议你们这傻叉报纸先管好自己!少打听别人的事儿!干啥啊?天天扒人家别人的裤子!不知道乐神望是我们健美社爱将万百的队友吗?老子再讲一遍,我们健美社的爱将!万百!听懂掌声!”】
看完芝士报最新更新的海水:“……”
得,这报道让他们小编写的,知道和不知道是庞与汀被采访的都沉默了。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浪费生命来看这种报纸啊!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堡堡老师的喋喋不休太烦人了吗?
海水神情复杂地望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小个子男人,忍不住问身边的池野:“……所以,堡堡老师为什么会是这个沙龙的主持人?”
池野毫不客气地一掌糊在了堡龙拼命凑过来的脸上,试图将人推开:“堡家是大陆第一古玩世家,堡龙作为堡家的子弟,当然是最擅长……”
堡堡高兴地自夸起来:“当然是最擅长鉴定古玩!耶!”
池野冷静地下着判断:“……最擅长装傻卖嗲、游手好闲。”
海水:“……”
虽然池野是在损堡堡老师,可听起来怎么有点像在含沙射影她呢?
堡龙勃然大怒、进而委屈兮兮:“干嘛呀野野!居然在海水水面前揭堡堡的短!亏堡堡好心好意地邀请你来玩,还让你带海水水一起来!”
“陈述事实而已,哪有揭短?”
男人意有所指地打量两人,嗤笑一声:“果然是师生两个,你除了没学到他的卖嗲,什么都学了个遍。”
……不是,不会卖嗲也有错呀?!等学会了第一个来恶心你!
海水翻了个白眼:“那咱们俩还是师生呢!你还是我的教官呢,我也没像你似的小肚鸡肠呀?”
池野:“……”
算了,惯会强词夺理讲白烂话,他说不过这个张牙舞爪蘑菇头。
作为沙龙主持人,堡龙不像这两个宾客这么得闲,很快便被名人堂的人拉走了去。池野海水都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焦点人物,便安心地缩在角落坐着。人多眼杂,两人没挨得太近,聊天也多与魔法学习有关,顺便斗上几句嘴。
如果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宴会,池野的眼睛当然只会看着海水,不会兼顾他人。可因为先前的男人之夜,从酒鬼口中流露的,一些吞吐、不确定、模棱两可的话语,男人不由得——不得不,分了些心思去关注别人。
池野的目光如低级学徒蹩脚的扩音魔法,正在场地内隐蔽却泛滥地逡巡,寻找着某一张白皙的面孔,英俊、矜贵、光鲜亮丽、令人妒忌。
自带聚光效果的乐神望正站在一头及腰粉发的女孩身后,熟练地扮演着一位体贴又不凡的男伴。
他自如地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友好、恶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