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
声道,“谁管得着我?”
“这个婚我想结就结,不想结就不结,从一开始就没人能管我。”
终究还是忍不住泄露出了一句实情。
他仰头望着天花板,没敢直视何依,声音平缓,“何总,抛开那些利益的,你的准丈夫出轨,你心里真的一点芥蒂都没有?”
他仰着头,何依正面望过去便是他的脖颈。在领证时他揽着她的肩,她微抬起头望过去正对上这个部位,不会过于粗壮,却十分有力量感。
他每次微低着头与她说话时,除了那张笑得肆意的俊脸,她最常注意到的就是他的脖颈。
闭上眼再睁开,何依眼中一片寒霜,“该是如此。”
“行,我明白了。”曲鹤履站起身来,脸上尽是嘲色,“何总,你确实够狠。”
何依锐利的眼神射向他,“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她话中已然隐隐有怒意。何依说不清这怒意的来源,与人谈判最忌情绪控制不当,可此刻她心底的火花并没有平息的迹象。
她不理解,她自认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让步,为什么他又变成了之前冷嘲热讽的态度?
“没什么不满意,何总大人大量,包容心这么强,我又能说什么?”曲鹤履说道,记起他昨天说的,又是自嘲一笑,“中午我会订餐让人送到何氏的,就不再过来碍何总的眼了。”
他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在一众猜测怀疑的目光中,慢悠悠走出了何氏。
在何氏大门前,他回头望了一眼,何氏大楼宏伟壮观,高耸入云,在地面上的他连何依的办公室都看不到。
在走出办公室时,曲鹤履想着何依会叫住他,她没有;在走出何氏大楼前,他希望何依会派人来喊住他,最终也没有。
他应该是懂何依的啊,她从来那么干脆。
说不介意,就是不介意。
没有感情,也是真的没有感情。
有那么一瞬间,曲鹤履很想直接过去堵住何依的嘴,让她别再说了,换他来说。说他会答应联姻是因为对方是她,说他对她仍是很喜欢,她一笑他就情不自禁,恨不得把什么都赔上,说他已经想好了一生陪伴,长长久久......
可他也有他的骄傲啊。
已然溃败过一次,他难道要再舔着脸求她吗?
太难看了,太狼狈了。
曲鹤履点开手机,拨给了那家粤菜馆预定菜式,订完后上了车,一路飚向了科林赛车场。
他挺久没过来了,管理人看见他的脸色,不以为意地笑称道,“又失恋了?”
“嗯。”曲鹤履应了声,“一切照旧。”
管理人没想到还真是,收敛了笑,按他说的准备他的赛车和场地赛道。
曲鹤履再次搭上那辆熟悉的赛车时,心中悻悻。
他将速度调到了最大,在半开放的场地内全速狂飙,不知时间。
只有极速和狂风能镇住他的情绪。
中午何依收到了那份餐,果然不是曲鹤履过来的。食盒一打开,清蒸蟹,白切鸡,焗虾,冬瓜盅,都是她上次和他一块儿用餐时点过的。
她突然不想吃。
可要扔掉吗?她也不愿意。
即使现在曲鹤履不知为何态度变了,何依还是希望尽力和他保持好关系。她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接通。
第二个,仍是不通。
何依凝望着屏幕上“曲鹤履”的名字,没有任何办法。
赛车场管理人一直留意着曲鹤履,从白天到黑夜。他实在担心他状态,劝阻他不要再参加晚上的活动,曲鹤履听得没意思,回老宅了。
曲父曲母喊了他一声,他没回身,摆摆手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望着手机上显示的几个来电,曲鹤履不作理会。
何依为了什么打给他,他都知道。
他痴想着什么?
婚礼前夜,叶落归尘,灯火无声,他放空躺在床上,梦到了相似的从前。
第一次见到她,恰巧撞见了她被表白的那一幕。
绿荫下,她黑长的头发被高高束起,手上还拿着巡逻登记的笔记本,男生抬手拦下了她。
曲鹤履懒洋洋地站在窗边,风吹得挺舒适,甫一低头,便看到了这个场面。
他所在的楼层高,听不清他们的内容,但从他的角度看,那个男生微低着头,脸却越来越红了。
背对着他的女生向对方微鞠了一躬,男生便略微失落地走了。
这种场面曲鹤履见得多了,这对于他本该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幕。
如果最后何依没有回头望向他。
饶是曲鹤履见过许多美人,在看清那张脸时也不由一愣。
极为漂亮,眼神却极为寒凉。
那锐利的眸光一下子驱散了曲鹤履周围的热意,他顿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