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幽禁囚困

一路向西行，途中不是感染者，就是从娄壶镇出逃的镇民。白梓熙搀住一位老人家时，对方生怕她也有染，目光警惕的盯了她好一阵，确认无事后才略微放下心，开口满是讽刺：“朝中终于肯派人了？呵，娄壶镇早就成了一处毒点，天子坐镇朝中，现在才想起来派人，早先的时候做什么去了！虚情假意，逢场作戏倒是不躲了。”

白朔原本跟在白梓熙的右侧方，听了这话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前理论一番，被白梓熙拦下。

老人家警惕地远离他们几步，语气不善：“怎么，我说错了吗？还想动手打人，这就是天子派来的救星？”

说完，她用力拽着拐杖向地面重重砸了几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熙儿，看出来了？”原本还咋咋呼呼的白朔在老人家离开后，语气缓慢沉稳，他立于白梓熙的身侧，一改往日玩笑之姿，“离得这么近，别告诉爷爷你半分没看出来。”

白梓熙侧眸略微扫了他一眼，心中有些讶然，没想到这小老头居然还有另一幅面孔。

她伸手扶住白朔，低首安静的分析道：“先是她身上的香气，虽然味道极轻，但在孙女的印象里嘉景从未产出过这样的味道，唯一一次闻见还是在不久前的箜秋太子身边的小厮那出现过。”

白朔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

“其次是她的手，虽然样貌老态，但手上却并无茧，也许她的家里人从没让她下过地，但按照常理来说，这不符合她的样貌年龄，应该是有人装扮而成的。”

白朔赞许的目光毫不掩饰，他唯一独有的一个孙女，如果年龄再大些，或许堪堪就要赶上他了，“观察的不错。那现在再来解释解释，为何拦着爷爷。”

白梓熙笑了，她现在明白这个小老头为什么要问她这些了，这是跑来考验她的观察力，“人是自私的。在天灾人祸当前，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却又将这个期望交托在旁人身上，一旦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便会把心里的阴暗面以最恶劣的方式展示给对方。”

“这位老者便是如此，他将希望交托于远在天边的京城，但天子毕竟在远，无法及时给到支援，这就导致她从最开始的寄予希望，到后面的心怀怨恨。”

白朔的目光渐渐幽远，语气淡然随意：“熙儿，你认为，医者当如何？”

“当心存救治之心，心存善意。”白梓熙低眉，乖顺的说出了让对方满意的回答。

在她看不见的视角，白朔略微侧眸向后瞄了一眼，随即转身坐上了马车，好似方才的事情未发生过一样，“上车吧，不可再耽搁了。”

马车快步踏着，一直到快接近落日，白梓熙一行来到了娄壶镇。

她率先下了马车，面部用白布遮住口鼻，露出一双明亮有神的漆黑瞳孔。

白梓熙先是去娄壶镇的府衙和当地官员了解情况，在确定了大致人数、以及重症患者被安置在何处后，她向府衙简单要了几个常规治疗物件，并让当地医者召集前来，下令搜寻娄壶镇的剩余药材。

同时白朔书信一封，由自己养的一只信鸽往京中向桓炀帝报信，在关键时候及时送来支援物件。

白梓熙跟着几个医者看了下这些重症患者的大致情况，面色从一开始的微蹙，到后来的眉头紧缩，“这是最早一批？”

“是最早的。”跟在她后面的一个医者回话，他偏过眼，有些不忍心看。

那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年纪不过十岁，此刻却躺在白布铺着的简陋榻上，面色苍白，身体各处红斑凸显，他本来或许不会受着罪的。

白梓熙明白了情况，先行一步离开安置点，走到了府衙给她安排的临时住所，然后关上门，躺在了榻上，双眸闭合。

意识在昏黑的脑海里浮荡，白梓熙静静等候了片刻，徐徐睁开眼，见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

赵云安像是刚跑过一样，额头还滴着汗，气息也不是很稳，她没好气的看了眼白梓熙，语调都带着含有叫骂的意味，“你怎么突然就来了？没事干吗你？”

和周沐皖只能单箭头被动的召见不同，白梓熙因为是身穿，赵云安给她额外开了个福利，允许对方双箭头来回，只要她想，那就可以随时来这个系统里和她碰面。

赵云安瘫坐在沙发椅上，细看之下神情异常疲惫，就像是熬了几个大夜一样，下一秒就可能归西去了，“说吧，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我的特殊体质依然存在，对吗？”白梓熙这话让原本低着头的赵云安抬眸看了一眼，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句，“那如果我再度在这里用这个身躯做实验品，可以吗？”

赵云安的神色一下子淡了下来，原本随意的坐姿被她板正，她交叠着双腿，带着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望去：“这一切的后果我不负责，是的，你的特殊体质依然存在。但是白小姐，你最好了面对的准备了吗？”

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白梓熙转过身，不再顾及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