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爱」
只是期待感超越了那点儿排斥意。
细想一下,这种低沉的嗓音,估计会唱一些抒情歌。
“好了吗?”他问。
祁姿已经躺好了,微侧脸,扫了一眼耳边的手机。
“好了。”她应。
夏承议:“嗯,现在闭上眼。”
“好好听。一般人我可不开嗓。”
什么嘛。不开嗓都来了。
祁姿才不信,凭这么多年的了解,没唱过歌的他,怎么可能会唱的那么神呼。
祁姿坑坑道:“嗯。我闭眼了。你唱吧。”
他那头放了伴奏。
的确是抒情的前调,但十分缓和。
大约三十秒,他的声音萦在她的耳际。
“夜 再黑我都不会疲倦 看着两张照片记忆的碎片灿 烂都显得贪得无厌 像是被谁诬陷却又不能发泄 咖啡汽水 比喝酒都还麻醉 就算彻夜不眠 我也甘愿 爱 是一场浩大的冒险……”
低缓柔和,像是一道春日里的和风,拂动衣摆,掀不起波澜,却又令人沉醉这股温暖劲,借此仿佛心都可以沉静下来。
他的声调渐缓呈下降式。
本来大脑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开始松弛。
喜欢这个声音。
她也渐渐沉溺于由他的声音所构造的美梦里。
黑幕落下的帘深入浅,再到曙光的降临。
那人愈低的声又唱了多久。
-
程家别墅后花园。
程鹤屿今日不知哪来的性子,开始修剪起常绿灌木。
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当真稀奇事。
园丁阿强刚过来吓了一跳,“少爷,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做吧。您可做不了这些。”
阿强话一落,眼疾手快地夺去程鹤屿手中的大剪刀。
程鹤屿正想着事情,修剪的自然一塌糊涂,他只不过给自己找了点事儿干。
原本抓实的手中落了空,程鹤屿回了神,瞥了眼阿强,稍抿了下唇,并未说些什么话。只应了声“嗯。”
阿强正打算处理着少爷剪毁了的常绿灌木,他转了身,背对着他。穿着薄绒上衣的程鹤屿背过来,显得他整个人很清瘦,阿强只小心地瞧了一眼。常年在程家做事,还是头一回看到少爷这样,一种直系的感觉,说不上来,觉得此时他的背影有些失意感。
“少爷,是有心事吗?”
阿强压着声悄问。
出于好心地问。
程鹤屿低垂的眼睫微抬,背着他轻摆了摆手,“没什么。”
声一落,程鹤屿踩着拖鞋就走了庭院门,连接着别墅,踏着绒毯。
孙延眼力见地端了杯热咖啡递到了大理石桌上,程鹤屿正靠在沙发上。
“少爷,今天降温了,是热咖啡。加了牛奶。”孙延说。
孙延也没想过当晚准备查的人,于当晚自报家门。
还是一位望尘莫及的尊贵男人。
谁又能想到这事。
再看少爷这样子,别是情敌了。
但孙延又不确定,少爷的风流史多了去了。
孙延作为看着他长大的管家,并不觉得他会为一个女人放弃一片花林。
程鹤屿的注意力并没有先看向咖啡,而是转向了孙延,他提了一个问题,“孙延。”
“这辈子,身边从没有一个女人像她。”
孙延:“少爷是指——?”
忽抬起的黑眸暗藏杀机,“不识好歹。”
“攀龙附凤。”
孙延心里咯噔一声,不敢再说话了。
“呵,我说呢。原来是勾搭上了更NB的。”
程鹤屿话语间讥讽冷嘲,处处隐着他未察觉的嫉妒。
他不傻。看到消息的那一刻。
程鹤屿就懂了,程氏的篓子是怎么来的了。
夏承议为了祁姿从中作他梗。
砰。
刹那,爆发的拳头重重发泄在大理石桌上。
连带着孙延颤了下身子,年纪大了,心脏到底有些小毛病。吓了一大跳。
程鹤屿的脸又埋了下去,额前碎发落着阴影,孙延一点儿看不清他的面容。
光从表面来看,显得阴气沉沉的。
孙延也无法说什么。对于年轻气盛、想要什么唾手可得的少爷来说,突然出现一个总是丢弃他,不随大流的人,多少都会心生点儿奇特感。
说起来,孙延也挺佩服那个小明星,能让程鹤屿追了快一年。又能洒脱地离身。
不过若是那人是夏家独子,孙延也能理解。遇见更好的人了,谁还会回头看。
尝遍甜头,少爷也该有点儿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