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日渐黄昏,郊外行人稀少。
马车行驶在路面上,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方才两人的对话,好像就在那一刻断了,接下来两人没再吭声,似乎都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马车到了城门口,温时筠才出声道:“去附近的酒楼。”
沐云生这才睁开眼睛,声音不大,“去酒楼干什么?”
温时筠偏过头看向她,用着调侃的语气,“难不成你想以你此时的模样跟本王回府?”
沐云生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只是侧过身子不想与旁边之人说话。
她怕忍不住会让温时筠的手掌再添新伤。
正好马车停了下来,石白的声音从外面传了出来,“小侯爷,到了。”
沐云生忍着疼痛,撑着受伤的腿,拉开帘子,正准备伸腿的时候,一双手从身后将她的腰直接翻转过来,“温时筠,你干什么!”
她不满的看着温时筠,“我自己能走。”
刚想挣扎,却看见了温时筠那只受伤的手,沐云生便不动了。
温时筠将她抱进酒楼,直接往二楼的包厢走,到了包房才将沐云生放到座椅上。
对着身后的人说,“去请个大夫过来。”
石白闻言,应道:“是。”
然后推门,关门,一气呵成。
沐云生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茶壶却是空的,她舔了一下嘴唇。
好渴,可她又不想求温时筠。
她这幅表情,被温时筠看在眼里,他想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能够开口与他好好说话。
沐云生可不愿求他,宁愿忍着,她也不会吭声。
温时筠知晓是方才那句话惹她生了气,不过以她平时的脾性,早就离开了此地。
不过如今嘛,倒是不能了。
过了一会,温时筠推开门走了出去。
沐云生看着被关上的门,他走了更好。
直到看见温时筠回来,身后小二拿着茶壶,随即将包厢里空了的茶壶换走了。
沐云生拿起茶杯,倒了杯水,连喝了好几口。
她刚刚与他置什么气,有什么好生气的。
说来,她其实更气自己不小心,才落得一身伤。
如今她想开了,苦了别人也不能苦了自己。
“温时筠,我饿了。”
温时筠轻笑一声,“想吃什么。”
“东街那家炒板栗。”
“太远,换一个。”
沐云生闻言,“温时筠,我现在是一个病人,我就想吃东街那家炒板栗。”
温时筠将受伤的手给她看,“本王也是病人。”
沐云生假装快要落泪,“真是诸事不顺,想到去郊外散心,还受了伤,如今想吃炒板栗,也要求人。”
“既然这样,那我只能拖着病体去买了。”
温时筠闻言依旧不动,只是眉眼带笑,“沐云生,本王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的演技也够差的。”
“温时筠,要不是你,我怎会受伤?”沐云生说,“谁能跟你一样,跑到郊外就为了布置一个陷阱,还没抓到。”
“若非你掉入,本王定然能捕捉一只野兽。”
“什么野兽,小白兔吗?”沐云生没好气的回道。
“你打猎不会用箭,非挖什么破坑。”
“本王这手,以后怕是不能拿箭了。”
温时筠只是随口一说,他伤的并不深。
可他却是为了让沐云生心生愧疚,说了这番话。
沐云生沉默了,的确,温时筠旧伤添新伤,伤的还是右手,以后多半是废了。
想到这里,沐云生立马说,“温时筠,我要与你商量一件事。”
“你说。”
“我要与你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
她在打什么主意。
温时筠看着她,“你说。”
沐云生闻言道:“第一,成亲后你不许碰我。”
“那第二呢?”
“第二,二年后我们合离。”
温时筠听见这句话,敲着桌面的手停了下来,“除了这件事,本王不能应你。”
“沐云生,本王的手因你废了,你却在想着怎样与本王合离,你当真没有心。”
他竟然在跟她谈“心”,也太匪夷所思了。
“温时筠,我不想在长安城待一辈子。”
沐云生是真心想与他商量这件事。
“等你仕途稳妥,也就不再需要我。”
“本王说了,这件事不能应你。”
沐云生质问道:“为何不能应我?温时筠,莫非你平日对我都是伪装,实则你对我早已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