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俗
顾昭闭眼窝在柳璨怀里,柳璨轻轻地拍着顾昭的后背哄她入眠:“昭昭今天那段话,说的我骨头都酥了。”
顾昭往柳璨怀里又钻了钻:“你自己都做到了,自然有的是人喜欢你。难不成,我还会因为你是个将军,整天喊打喊杀就嫌弃你,宁愿死也不同你成亲?”
这分明是昔日在草原时,图森怀疑柳璨的身份,顾昭故意说出来哄骗图森与阿里朵的话。
柳璨低低地笑:“昭昭那时候说不肯同我成婚,我可还都记着呢。嗯……罚昭昭快点睡觉。”
顾昭不由失笑:“这么看来,那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柳爷爷也没有那么可怕嘛,最多也就是个凶一点的……”
顾昭的声音很轻,又拖长了许久,柳璨知她撒娇,便开口询问:“是什么?”
顾昭睁开眼看着柳璨:“柳哥哥。”
柳璨心跳慢了一拍,急切地轻声哄着顾昭:“好昭昭,再叫几遍。”
顾昭摇了摇头,不肯再叫,只是问:“他们为什么叫你柳爷爷啊?”
柳璨心头有一丝薄薄的遗憾,薄得像顾昭夏日穿的纱衣,撩拨得他既爱又恨。
“快说呀,”顾昭笑望着他:“你才二十,自己都没有孩子呢,就做了人家的爷爷了。”
柳璨抛下心头的那点遗憾:“鞑子畏威不畏德,你若是对他们好言相劝,他们倒想着欺辱于你;可你若是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倒是会乖乖地尊敬你。”
“对于那些能征善战的将领,匈奴人一般都会将这些将领称作某爷爷,某便是这人的姓氏。这是个老传统了,昔日岳武王也被称作岳爷爷,咱爹、昔日大同的杨震杨总兵,都曾被称作爷爷。”
顾昭伸手揽住柳璨的肩背:“柳哥哥,答应我一件事。”
柳璨道:“你说,我都答应。”
顾昭沉默片刻才道:“刚刚轩轩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柳璨便笑了:“我本来就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气他不会说话,担心他给你惹了麻烦。”
顾昭便安心地闭了眼小眠,又听见柳璨的声音:“昭昭,方才你有句话说错了。”
顾昭困的只嗯了一声,柳璨又道:“我知塞垣苦,也为妻子谋。”
顾昭勉强睁开眼睛,抬头望向柳璨。
柳璨见顾昭确实困了,伸手摸了摸顾昭的头:“昭昭睡吧,我陪着你呢。”
顾昭一觉直接睡过了晚饭,醒来后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蜡烛,还有蜡烛旁执卷的柳璨。
蜡烛的烛芯剪的很短,光芒便微弱如豆,只能勉强照亮屋子。
柳璨虽然离灯火离的近,但他面前的光芒也很黯淡。
这般昏黄暗淡的烛光照在柳璨脸上,倒给他素来刚毅俊朗的面庞添上了一丝柔和,就像……
就像丈夫在边关御敌时,出现在他夫人梦中的模样。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顾昭心中一紧,缓缓地拥着被子坐了起来:“怎么不多点几支蜡烛?”
顾昭刚刚坐起来,柳璨就将手中书卷放到了桌子上,这会儿起身笑望着顾昭:“随便看些东西打发时间,没必要点太多蜡烛。”
实则是担心蜡烛太多,光芒太盛,打扰了顾昭休息;又怕不点蜡烛,屋中光线太暗,顾昭醒来惊慌。
见顾昭的神情不再迷茫,柳璨又问:“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顾昭抱紧被子摇了摇头:“我喝杯水就好。”
柳璨递了水杯过来,顾昭乖乖地接过杯子喝了几口,又将杯子递了过去:“阿璨,今天李叔来找我,问了问有关围子手营的事情。”
“我不清楚围子手营的具体情况,只说这个营卫轻易不会去做别的事情。李叔说,围子手营今天放了假,还说,你让他们去找开胃的小吃。”
“阿璨,没有必要。我歇几天就好了。”
柳璨自接过杯子后就坐在了床沿,此时低头喝了一口水,道:“如今天气日暖,边防压力轻了许多;也找到了四处游历、描绘地图的人。之前咱们离开了镇远关,李俭江永他们做的不错,许多事情都可以交给他们去做。”
“我说过,围子手营和家丁一样,是武将的私人护卫,并不会与巡防的卫队有所冲突。让围子手营去找东西,并不会耽误什么正事。”
“昭昭,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的人品脾性,我答应你,但凡我能够给你的东西,都是合乎律法规矩的东西。我给了你的,你安心收下就是。”
顾昭望了柳璨许久,移开了话题:“轩轩和峻儿呢?”
“下午跑了二十圈,这会儿正腿疼呢,一个个地瘫在床上歇着。不过,这么跑了几圈后,他俩倒也不闹腾了,互相道了歉,拿着带过来的小型弩箭往墙上的靶子上射。”
知晓两人不再吵架,顾昭松了口气,又见柳璨眉头皱起:“真的不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