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溟乱武
【一】
残阳晚照,苍岭府岷城,恢宏的教主殿内灯火通明。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一个人影横空飞出,“咚”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张烈收腿站定:“哼,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二弟替你疗伤,你却想拿毒酒害他!”
大殿中央地板上,疤脸曹威摔得四脚朝天,已然晕厥过去。
“姓曹的废物,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蒋滔尖声大叫,“弟兄们,抄家伙,宰了他们!”
霎时间,唰唰之声不绝于耳,满堂宾客纷纷从席下抽出兵刃,气势汹汹地朝兄弟二人袭来。
“二弟,小心了。”张烈挽起衣袖,一柄精铁短剑赫然在握。何遇会意,连忙起身,躲到柱子后面。
白光急闪,山贼王挥刀砍来,张烈侧身躲开攻击,铁剑刺出,将其咽喉洞穿。张烈接过山贼王掉落的钢刀,手起刀落,又将紧随而来的水贼头目斩首。
“杀啊——!”四名大汉各执兵刃,大呼着一拥而上。
面对四人围攻,张烈身躯稳若磐石,招式丝毫不乱,刀剑所及之处鲜血飞溅。不出几合,四人皆被砍倒在地,哀嚎不止。
“还有谁敢伤我二弟!”张烈一刀一剑挡在何遇身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何遇紧靠着殿柱,以免拖累大哥。他早知来此赴宴必有一番血战,已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亲眼目睹这血淋淋的场面时,却仍心悸不已。
又有四人大喊着杀来,张烈横刀挥砍,仗剑突刺,几个回合便将来者轻松击破。
寒光斩落,张烈砍翻最后一人,忽觉身下风势劲急,低头一看,只见一杆蒺藜枪如毒龙出洞,直刺他的腰间。
“哼,又是你这个卑鄙小人!”张烈侧身躲开枪尖,接着一剑刺出。
“哎哟——!”伴着一声痛叫,那杆蒺藜枪哐然落地,偷袭未果的蒋滔捂着受伤的大臂,哀嚎着踉跄而退。
张烈方一站定,又听一个洪钟般的声音自半空中传来:“张贤弟果真好武艺,就让本座来会会你!”
抬头看去,只见郎鸿已从大殿中央的太师椅上腾身跃起。他头戴金箔发箍,漆黑长须凌空飞扬,天青长袍裹挟劲风,宛如青羽苍鹫,破空掠地而来。
“郎鸿,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张烈大喝一声,挥刀挺剑迎击。
青袍白衣闪动,二人一出手便是狠厉至极的杀招,恍如摧峰断岳、逆卷风雷,直教一旁的何遇看花了眼。
转眼过了二十回合,“锵”地一声重响,二人兵刃交击,震音未绝。眼见胜负难分,二人各自撤力,向后跃开数步。
二人落地后,何遇这才看清,郎鸿手中的兵器乃是一副倒齿铁锏,长约四尺,形似铁鞭,锏上棱角密布,犹如狼牙倒错,甚是骇人。
何遇暗暗心惊:没想到郎鸿的武艺竟如此高强,大哥万不可轻敌啊。
张烈也是一惊:郎鸿虽不擅长兵法,却是一等一的武斗高手。如此看来,他能以教主自居,想必是凭其高强的武功威服众人。
“张贤弟,当心了!”郎鸿冷笑一声,倒齿铁锏猛地刺出,直指张烈心口。张烈横剑来挡,却见郎鸿手腕一翻,铁锏又往张烈右肩削去。张烈反应奇快,刀走中宫,挡住攻势。金铁交击,火星迸溅,那倒齿铁锏沉重异常,震得张烈的钢刀嗡嗡作响。
张烈后撤半步站定,方要回击,却见手中钢刀竟已裂痕斑斑。
他心中一沉:原来,郎鸿的倒齿铁锏乃是一件奇门兵器,刺削拦劈之际竟有损人兵刃之效。因此,与他缠斗愈久,形势对自己愈不利。
郎鸿锏指张烈,唇角微扬,道:“张贤弟,本座甚是好奇,你既已料到本座要杀你们,为何还来赴宴?”
张烈亦挥刀直指郎鸿,冷声回敬:“自然是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恶贼!”
郎鸿目露寒光,森然笑道:“噢,原来如此。你想将计就计,将吾除掉,然后取而代之!张贤弟果真有勇有谋,胆略出众,本座就欣赏你这种人!”他眼中陡然杀气大盛,“想杀本座,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郎鸿腾身跃起,挥锏劈空打来,悍猛无当。张烈守势如山,横刀挺剑迎击,毫无惧色。
二人斗了十个回合,钢刀锵然碎裂,又斗了五回合,铁剑应声而断。
“张贤弟,承让了。”郎鸿收招站定,面露骄矜之色。
“好身手,不愧是教主大人。”此刻,张烈已赤手空拳,他缓缓地单膝跪地,声音低沉。
郎鸿有些意外:“噢?莫非你要向本座求饶不成…”郎鸿话未说完,忽见张烈身子猛地向前一跃,如离弦之箭,口中大喊:“二弟,保护好自己!”
郎鸿大惊,却见张烈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件兵器,正是方才蒋滔偷袭失败后掉落在地的蒺藜枪。
“逆贼,别得意的太早!”
眼见枪尖将至眉心,郎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