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黎明

延川一中不敌实验中学，输了比赛。

宋晼给宋秀清发短信：「妈妈，晚上家里能弄点好吃的吗？比赛打输了。」

最近一段时间，孟知洲都在宋晼家吃晚饭。

宋秀清告诉宋晼，他在家里跟父母不对付。

一周前秦琴跑到学校，找高三一班的班主任，给孟知洲办住校。

平日里她和孟见贤工作忙，正巧周三下午有时间，便跟孟见贤商量让儿子高三住学校宿舍，这样一来，做家长的也放心。

孟见贤没意见，让秦琴自己决定了就行，父母俩没一个想到要问问孟知洲愿不愿意。

“两口子商量了，没给孩子说，知洲都十七八岁了，凡事肯定要和他商量说嘛。”宋秀清把晾在晒衣架的衣服收下来，递给宋晼，说：“要不是班主任把知洲叫去，他还不知道妈妈来干什么。”

宋晼沉吟了会儿，想起心理社开会那天在食堂遇到孟知洲，恍然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衣服收完，宋秀清一件件拿起宋晼叠好的衣服。

“那天我在食堂碰到孟知洲，他来晚了没吃上饭，我还问他去哪里。”

宋秀清叹了口气，抱着衣服进了房间。

她出来时，跟宋晼商量：“这段时间让知洲晚上来家里吃饭吧。”

“昂？为什么？”

“晚上一回家，他就把自己锁卧室里，什么东西都不吃。”

“好，明天我跟他说。”

“你放学就喊他一起过来，他一个小孩，添双筷子的事情。”

宋晼从沙发里跳起来，给了宋秀清一个熊抱：“妈妈你怎么这么好啊。”

“你这孩子。”宋秀清的手掌轻轻柔柔地拍了拍宋晼，宠溺地说：“知洲本来就懂事，再说了，对你当妹妹一样。“

“对啊。”他从妈妈怀里出来，宋晼立即给孟齐拨去电话，孟齐接通后，她把手机塞到宋秀清手里，“孟叔，妈妈要跟你说个事。”

宋秀清看到女儿开心得眉梢眼角的笑意都溢出来了，心里顿感酸酸涩涩的，如今她们母女生活在一起，宋晼有时候懂事得让人心疼。

有的家长恨不能让孩子能懂事点，让家长少操心，但宋晼身上从来没有一点任性、肆意。

就拿高三这学期来说，其他学生晚上吃完饭就窝进房间学习了，但宋晼会先做了家务，直到实在没事可做了才回房间学习。

其实宋晼打心底把这儿当家，但小心翼翼宛若长在骨子里，令她没办法做到随心所欲。

大都对她很好，是她自己拧巴，始终不能自处。

幸好他们不介意，有一次，孟知洲跟她说：“不用管别人，你舒服就行。”

篮球比赛结束后，孟齐来体育馆接他们，一坐进车里，卤味的香气扑鼻。

孟知洲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往后排座椅上一望，看到一大口袋食物，不明就里：“幺爸，今天什么日子？买这么多吃的。”

“发奖金了，周天请你吃顿好的。”

孟知洲脱口而出，“这才几月份啊，你们公司这么早发奖金。”突然意识到自己话语轻率，他轻咳一声：“不是幺妈生日吧？”

“不是。”宋晼坐在后面接过话头：“妈妈不是今天生日。”

车辆驶过十字路口，一路上东说西聊，话题突然跑到学习上了，孟齐随口问，“这学期的课能跟上吗？”

宋晼的心里警铃大作，预感马上要被学习鞭尸了。

车内一阵静默，孟知洲一句话没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孟齐问的是她。

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到：“我感觉勉强能跟上，但有些老师讲的快，没听明白。只有下课再问同学。”

孟知洲从前排不可置信地回头，“你怎么没来问过我？”

“我们班的同学会给我讲啊。”

他把椅背和座位调了调，向后排退了一点，离宋晼近了：“你哪科不会啊？你说说。”

宋晼往前斜身，半个身子躲在主驾驶椅背后面，几乎跟孟知洲并排。她拿手机戳孟知洲搁在中央扶手箱手臂。

孟知洲微微缩了手臂，眼神飘过来，瞟到她一只手的食指放到嘴唇中间。

他含笑耸肩，收回了视线。

宋晼以为就此打住时，听到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你别不好意思说，我和幺爸又不会嘲笑你。”

你这不正在嘲笑我吗？

宋晼想说“你能不能闭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看在他输球的份上，懒得说了。

宋晼把身体重重地靠在后排，直直地看窗外急速倒退的植物。

期间孟知洲怎么跟她搭话都没接，并且甩了个非常不爽的眼神给他。

孟齐从车内后视镜全程目睹了两个人的互动，摇了摇头，知趣的把车载音乐的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