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各怀心事

手了吗？他有些郁闷，“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我，想回家。”片刻沉默后，穆钰安听见自己这么说，“那个人说我只有推动剧情正常发展才能回去。可是你不认识她，你以后也不会那样做。我就，再也回不了家了。”她越说越委屈，眼眶也红了起来。尽管她再怎么大大咧咧假装没心没肺，企图以此来麻痹自己，但她不得不承认，这里不是她的家。虽然现实里同样也有很多她想要逃避的东西，可是当她真的离开后她才发现，她根本就离不开那些。

家，一个对他来说多么陌生又遥远的一个词。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只知道要不断地用更多的土地和财富来填满他的城堡，来建造一个所谓的“家”。一个有着低贱的不配被人提起的女人和一个虚伪贪得无厌的老东西的地方，只令让他感到恶心。说到底，他就是两个人工于心计各取所需的产物，不过是罗马的一颗棋子罢了，何谈“家”这一说。杜阿格斯不由有些烦躁，但是看着眼前止不住眼泪的穆钰安，他还是抽出手帕递给了她。

“我也想帮你，可是我不属于这里。”穆钰安接过手帕，擦掉快要流到嘴边的鼻水，抽抽嗒嗒地说。让一切回到正规意味着重蹈覆辙，她要再一次见证他的失败，从一个野心勃勃的冷血公爵变成一个无欲无求，漂泊无依的普通人。纵使她再不愿意接受，她也别无他法。这个游戏的程序设定注定了他就是她一辈子的意难平，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只能尽全力，在这段时间里陪伴他，给予他过去缺失的温暖，以确保他在以后没有记载的故事中，一个人也可以好好生活。

他们两个人之中，总要有一人是快乐的吧？杜阿格斯脑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原来这就是她一直以来不开心的原因。他有好久，都没有看见她灿烂的笑容了。虽然这个傻瓜每天在他身边吵吵闹闹的，但他似乎并不讨厌，甚至逐渐贪恋这种有人可以靠近的感受。他向来是一个利益至上，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可是当他看见她委屈落泪，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紧缩的抽痛，他也是会担心她的。

“我会帮你回去的。”沉默了很久，杜阿格斯终于开口。起初他完全不相信她的鬼话，说什么一切都自有定数。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她所说，一模一样发生在他的眼前，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如果有些事已经注定了结局，他们就如同地上的蝼蚁，根本无力抗争。与其垂死挣扎，不如顺其自然。如果这样她能够快乐，再一次展露那个无忧无虑的笑容的话，那么他的放弃便是值得的。

穆钰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错愕地瞪大眼睛看着杜阿格斯。他怎么会？这个以征服杀戮为乐的恶魔，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尽管这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最大的愿望，可是真的听见他这么说，她却开心不起来。而且，如果可以，她不想要亲耳听见那个答案。

“那你，可以喜欢林零吗？”她无比艰难地开口，任由指甲深深刺进手掌，扎出鲜血淋漓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