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极速又略显玩笑的婚期真的到来了，这一桩明显门第不对等的婚事举办的如火如荼，没人猜的透皇帝在想什么。

李明本人也住摸不透。

但是，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足够自信。

比方说在决定娶邹菁菁这件事上。

虽然邹菁菁的家世背景不够他拉帮结派替自己稳固地位，但是邹家的财力足够支持他填补那“吞金兽”——他暗地里豢养的一支私兵。

他建这支私兵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如今的表现他自觉很不错，父皇定会把位置传与他，倘若到时他太子造反，他不得防范一下？

可惜，太子永远也只能做个太子了……

既如此，邹家劳苦功高，那后位给邹菁菁又何妨呢？想必她也很清楚这个道理。

李明甚至已经在想，等他登上皇位，要如何使百姓更加富饶然后爱戴于他，再然后他要开疆扩土。

这样一想，眼下娶邹菁菁，当真是美事一桩！

邹菁菁倒是感觉太过不真实了，一直到被邹夫人从床榻上拽起来都迷迷糊糊的。

“今日便要嫁人了，怎么还这么懒怠？从今日起你就是曹王妃了，自己选的路自己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邹夫人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亲自给她穿戴凤冠霞帔。

她自己选的……

邹菁菁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已然坐在铜镜前了。

她突然背后一阵发凉，她这几个月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就一下子要嫁人了？

她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在心里过了一遍才发现自己究竟做了怎样大胆的决定。

她为了个男人把邹家都赌上了！

天哪！她她她……

邹菁菁有些慌乱的抬头，看着镜子里红色的倩影，又看向生后的阿娘，缓缓张口：“阿娘，让琉璃来吧，我有点紧张，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

邹夫人听了这话突然笑了一声：“行行行，女儿长大啦，害羞啦！”

语毕，将手中的东西脂粉盒递给琉璃，转身走出了屋子。

琉璃走上前来。

“琉璃，我忽然有些害怕……我是不是真的太莽撞了，我根本对他没有爱意，只是因为他好看觉得他顺眼然后赌上了爹这些年的心血去嫁给他。”

琉璃住了手，她没想到娘子居然在这个时候犹豫了。

邹菁菁越想脸色越苍白，眉头紧蹙在一起，她转过头抓住琉璃的胳膊。

琉璃低头看着邹菁菁的眼睛错愕一瞬，然后伸出手轻拍了拍邹菁菁的肩膀：“娘子还是想要赌一把的吧。”

“娘子总说，自己是喜欢曹王殿下的那张脸，可是这世间长得好看的不在少数，比曹王更甚的也有，但娘子偏偏选了曹王。”

“奴婢想了许久，觉得奴婢人识的娘子从来不是那种任性的不管不顾的小娘子，所以奴婢在想，娘子或许是有什么想法。”

邹菁菁趴在琉璃怀中，双手紧紧攥住琉璃的袖子，颤抖着说：“我听到了，阿娘，阿娘和你说瞒着我她再不能有孕的事……”

原来如此，琉璃恍然大悟。

“阿耶阿娘感情深，阿耶不会纳妾，这样一来，邹家就只剩我了……我前十几年都是在阿耶阿娘的蜜罐子里泡大的，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样，去赌一赌。可是我现在好害怕……”

邹菁菁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脸色越白。

说到底，还是个及笄不久的小姑娘。

琉璃又轻轻拍了拍邹菁菁，以示安抚。

“娘子，”她说“既然娘子决定了，那就放心大胆的去做，没关系的，郎君和夫人不会生气也不会难过。他们只希望娘子可以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君。”

“可是我现在好害怕，万一不成……”邹菁菁眼眶泛红，她抬头，慌忙说：“对，万一，万一你的的那个梦成真……”

琉璃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其实有点无奈，娘子前几日还信誓旦旦，如今临近出嫁却忧虑担心。

圣旨已下，木已成舟。现如今已经不是娘子不想就可以不嫁了。

“娘子，事已至此我们赌一把，说不定曹王就成了呢？”

虽然依她看来不大可能。

邹菁菁逐渐平复了心情，她乖乖坐正让琉璃和进来的长辈继续替她装扮。

邹家同辈没几个男丁，是父亲亲自背着她上花轿。

“我们菁菁出嫁啦！”

这是父亲背起她的时候轻叹。

邹菁菁觉得心脏都被攥起来了，很难过。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可是只要一想到如果事成，邹家就会一飞冲天。

诱惑始终大于害怕。

这是她第一次，从阿耶阿娘的羽翼之下走出来，靠着自己去创出一个天地。

阿耶背她的这一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