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
去,只是踏上台阶之时,脚步一顿,微微转身,便见晋王的手搭在宋明肩上,举止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她心里一跳,稍许不安,慌忙转身离去,心不在焉地走着路。
路过一处亭子,便坐下休息。
温孺人小声道:“宋明也是从小陪着王爷长大的,怎么不常在王爷面前行走呢?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受信任。”
宋嬷嬷虽是跟她从温府来的老人,但从前跟着管事打理中馈,同宋明多有来往,便也知晓些内情。她细细讲述:“他七岁的时候,就跟在王爷身边了,怎么会不受宠信呢?便是王爷出宫建府,也只要了宋明一人。只是这位大人,小时候在宫中受了罪,又长得好,多有烦恼,王爷便不让他出去行走。”
“王爷私库的秘钥,都在他手上呢。”
温孺人不自觉扯着手里的帕巾,笑得有些难看,“既是这般,也不知我从前有没有得罪过他。”
宋嬷嬷轻声安抚:“再是受宠,也只是伺候的阉人罢了。”
“阿姐,你这老奴说的话...”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来人插嘴,“听听就行,也别当真,不然得罪了宋大人,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温孺人眉心一抽,回头望去,“瑜儿,这话怎么说?”
宋瑜坐在她身侧,趴在栏杆上,“这可是秘密。”
温孺人见状,便屏退下人,声音轻柔,“好瑜儿,你快说说。”
“这都是旧事了。”宋瑜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垂下眼帘,“你就不好奇,为何王爷身边没有乳母跟着?”
温孺人眉梢微动:“却是没有见过,可是被儿郎接回家养着了?”
宋瑜嗤笑,“王爷的奶嬷嬷,自是在王府更为尊贵。”
她微微凑近对方身侧,眼神意味不明:“那几位奶嬷嬷,在宫中寂寞,瞧着宋大人颜色好,把他给欺负了,宋大人反抗过度,将人反杀了。那时殿下便大发雷霆,将那些嬷嬷们扔在乱坟岗里了,因此这才求了陛下出宫建府”
温孺人“啊”了一声,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心里涌上一股寒意。
宋孺人的声音很轻很淡,她望向湖面,波光粼粼,锦鲤游动,“他...可是王爷心头上的人啊。”
“原是如此。”温孺人轻轻扯了扯嘴角,“多谢瑜儿解惑。”
她脚步匆匆,慌忙离去。
宋瑜挑了挑眉,轻轻一笑,转头继续看着小池里的锦鲤。
太阳正盛,阳光透过高大树木的缝隙,在地上洒下参差斑驳的光影,微风浮动,光影轻晃。
营营脚步匆匆,进了甘露殿。
往常这个时候,他自会先歇个脚,喝上一杯水,才前去见驾,只是事有轻重缓急,他一时失了常心,快走几步便进了殿。
“不是让你去宁寿宫那送东西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上头的男人坐在椅上,手里批改着奏疏,漫不经心的问着。
营营垂头弯着腰走过去,在男人的耳侧轻声道:“圣人,晋王妃有孕了。”
说完,他便悄声站在一旁,捂嘴轻轻喘气,平复心绪。
上头的男人久未出声。
良久,景熙帝放下毫笔,轻声笑道:“这倒是好事。晋王真是...好福气。朕不是说不用禀告了么?让她们俩好生过日子吧。”
营营莫名地嗓子有些痒,他轻咳一声,小声道:“晋王妃,怀孕一个月多了。”
“啪”地一声,他听到奏疏掉在案上的声音,“一个多月?”
营营低声道:“杨奉御是这么说的。”
景熙帝回过神来,手掌微颤,开始在书案上寻找着,不少奏疏晃悠悠地掉在地上,“暗卫的书信呢?”
没过一会,他便翻出摞在最下面的木盒,将满满一盒书信倒在案上,取开快速浏览。
每一封都记录着徐氏的日常,但从某一天开始,这些书信,无人打开阅览。
景熙帝越看越快,越看越快,他猛然站了起来,就要更衣出宫,“朕要去晋王府。”
“陛下!”营营声音有些颤抖,“晋王还在!”
景熙帝下意识道:“那就把晋王唤出府去。”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微微一怔,沉默着坐了下去,胸口一起一伏,喘息声有些重。
“是...朕的孩子。”
也是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
景熙帝闭目凝神,“慧可法师什么时候回京?”
营营略一回想,便道:“估计要六月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