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
水云间,是整个栾城唯一像样些的酒楼,因而是极好辨认的。
除了官府以外,装潢最精致的便是酒楼了,并且水云间有三层楼高,在一众平房瓦舍间便格外显眼。
一楼的大堂里基本都是普通的食客,二楼有阁间,一些有着生意往来的掌柜,或者家中略有薄产的老爷们会比较喜欢二楼,可以有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至于这三楼,是供给住店的房客的。
这些房客因为诸多原因需要在栾城逗留数日,只能在酒楼里寻一个临时的歇脚地。
栾城总共地方也就这么大,左右找不出旁的能比这更好的地方来了。谢祁和一众同僚时不时的也会到水云间里坐坐,而水云间二楼最里侧的阁间,是掌柜专程为谢祁给留的。
这般做并不是因为谢祁的身份,更多是怀着感恩的心思,谢祁与掌柜的也算是有些缘分在的,若非当时有谢祁搭了把手,只怕这栾城内早无水云间的存在。
水云间这个名字,也是谢祁帮忙给起的。
虽然掌柜的到现在都仍不是很明白,身处荒芜之地的栾城为何为取出这样一个完全相悖的名字,但还是拿来用了,并且一直沿用到了现在,都未曾冒出过换名字的想法。
掌柜许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谢祁当时真的就是为了能让掌柜的别来烦他,随口念的一个词。
阁间内,除了谢祁以外,便是林永言他们五个人。
他们的夫人在陪着少夫人赏荷,而他们也不能闲着,得在这里陪着谢祁浪费时间。
“西临最近的动作似乎有些大。”谢祁一边说着,一边拨弄着手中的茶杯,而思绪明显不在此处。
苏安平见他这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只道,“西临的事情牵扯甚广,有些细节,咱们还是得回军中再行讨论。”
“再者,谢老将军如今人已经在西临了,他们有所忌惮,必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苏安平说着说着,就转了话锋,“我观将军心不在焉的,可是在忧心少夫人?”
有了苏安平起头,林永言自然也大着胆子调侃,“既然今日少夫人在将军府中设宴,将军怎么不干脆也邀请我们到将军府去坐坐?”
毕竟,他们可没见谢祁什么时候会这么闲的,这会儿叫他们出来,明显目的并不在讨论军务。至于此前所说,关于西临的事情想要同他们聊几句,更多的也不过是一个幌子。
如今谢老将军都还没有传信回来,他们当下能做的也只能是按兵不动,不存在有什么消息需要他们几人达成共识的,明面上该知道的一些事情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而另一些更隐蔽的东西则是不必说,避免走漏。
“本将军担心她做什么?”即便是苏安平几乎戳破,谢祁仍是神色未变丝毫,一本正经。
这让林永言等人对于谢祁的心思又有些不确定起来,可若是不担心不在意的话,又何必专门让他们的夫人作陪?
不过这些也都只是他们的揣测,少将军若是不认的话,这些揣测也就当不得真了。
坐在苏安平旁边的常钧却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谢祁,只道是,“将军新婚,我等还未曾拜见过嫂夫人,不若稍后往将军府去一趟吧。”
“还是你小子脑子动得快,”林永言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当即配合,“正好去接一下夫人,贱内的性子想必大家都略有耳闻,这要是不过去,回家指定与我闹脾气的。”
林永言的话,也算是半真半假,孟氏在栾城的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她耍起小性子来,那可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哄得好的。
再者,他们都已经到了将军府的门口了,他就不信少将军真的会让他们在门口等人。到时候,他们要进去将军府凑热闹,不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吗?
苏安平亦是跟着点头,“永言说的对,我这边肯定也是要去接夫人回府的。”
剩下的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看向谢祁,眼底的意思很明显,也都是要到他府上去接自家夫人的。
“……”谢祁手一滑,险些将杯子的茶水洒出来,心道,以前倒是不曾见他们意见如此统一。
不过,谢祁心底仍是不太愿意,“往日怎的不见你们一个个的这么体贴,想到将军府趁食就直说便是。”
“将军府你们都来多少回了,难得今日我寻思在水云间请你们一顿好的,”谢祁知道他们的目的在傅语棠,可他偏曲解他们的意思,句句不提傅语棠,“怎么?你们这是打算给我省银子呢?”
林永言和苏安平别开眼,对于这样的少将军只觉得有些没脸看,而常钧则是着实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但是很快便趁着谢祁还没发现迅速收敛住了。
正当常钧还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口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
阁间外的人一边敲着门,一边喘着气,主要是李管家在交代给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便表明了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他必定以最快的速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