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床沿坐下，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们几乎已经为你铺好路了，就差临门一脚了，你最近多去皇上那里刷刷存在感，知不知道？”

“等一下等一下。”聂清清赶忙打断她的话，“关我什么事啊？怎么就临门一脚了？”她越说越着急，“你们怎么都不过问一下我的意见就替我做了主呢？什么意思啊你们？！”

“我知道你其实不喜欢皇上，是你家人一直逼着你接近皇上，想要靠你谋取荣华富贵。但是身在后宫，我们都身不由己，既然你逃不脱，倒不如坐得高些，至少有些权力在手，下半辈子的吃穿用度都不成问题了，何乐而不为呢？”

“你要是真觉得好，你还会让给我？”聂清清很聪明，并没有被纪星词的几句话成功洗脑，“跟你斗了这么久，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吗？”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不喜欢皇上，我家也没有逼着我跟皇上亲近，所以我撂摊子不想干了，以后我帮你登上后位了，你就去跟皇上说，你看见我就心生郁结，要将我流放，等我出了宫，聂家的人自然会帮我的。”纪星词一想到未来在宫外的自在日子，那叫一个舒坦，简直令人高兴得合不拢嘴，“整个后宫都没有一个人是喜欢皇上的，你就可怜可怜他吧，还是你最好了。”

聂清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包子了？夸我的话你都说得出口？”她皱眉，“不对啊，最开始的你就是个软包子，后来又气人得要命，现在怎么突然又变回去了……说真的，要不我叫太医来给你瞧瞧脑子吧？”

这话把纪星词气笑了：“你看你的脑子也不太正常。反正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没有你讲价的余地。”

“欸——”聂清清点头，“对味儿了。皇后娘娘，你说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好心提醒你一句，小白花可以装，但是别把自己骗了。”

纪星词心说不太对劲，怎么还有种“高山流水觅得知音”的怪异感？

“你的意见我不予采纳，又不是装给你看的，你在这儿跳什么脚？”纪星词无情驳回，“事关你登上后位的成败，你跟我说实话，那晚的事情你到底还能不能想起来？”

“你怎么又变脸？你疯了吧，你能不能稳定一点？”聂清清在心里默默白了她一眼，“记得，怎么了？你前两天不还说你一点都不感兴趣吗，女人心还真是难以捉摸。”

“午夜梦回，突然又感兴趣了。”纪星词随口忽悠道，“跟我说说吧，那日行刺之人，你认识吗？”

“…………”

长久的沉默。

纪星词：“淑妃娘娘睡眠质量不错呀。”

聂清清倏地抬起头来：“我没睡！”

“那你在思考什么？你跟他的关系很难解释吗？”纪星词大胆猜测，“你跟他偷情？”

聂清清冲她笑了笑，反手抓起一个枕头就往纪星词脸上扔去。

枕头大战嘛，纪星词之前玩过好几回，玩得也不赖。她敏捷地伸手一挡，直接把枕头抓住了：“不是吧你，被我说中了？”

“闭上你的嘴！”聂清清气得抓狂，不知道为什么，纪星词的话对她来说就犹如魔法攻击，看不见摸不着，但伤害力极强，“那人是我爹派来的！我平日里就靠他跟我爹传信。”

纪星词：“哦。”

“你不信？”聂清清也想不出证明的方法，急得要命，“纪星词，我说的是真的！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那你继续说。”

“那人行事一直都非常沉稳可靠，从不逾矩，平时送信也从不与我交流，信送到了就走，来去如风。”聂淑妃再度忆起那一夜，脸色仍旧不太好看，“可那天的他与以往大不相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他一见到我就跟疯了一样，一直在笑，笑得我发怵，我问他信在哪，他也没理我，没多久他就笑够了，然后就跟饿狼似的……往我身上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