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长安
“将军,”米右垂眸凝视,似要将他的模样印在脑海中,他握住米山的双手,哈气道:“风这么大,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我知道你定是我亲近之人,否则我心里不会这样难过。”
师书白泪眼汪汪地掐着周默染的肩膀,动容道:“这小郎君年岁尚小,个头却这般高,想来定是米山之子。”
“不是,”周默染被师书白掐醒,叹道:“米右是个孤儿,自他被米山从匪徒手中救下后,便一直跟着他。”
师书白点头感慨道:“竟是如此。”
周默染冷声道:“松手。”
“嗯?”师书白愣怔着看向他,随即反应了过来,松开手,尬笑道:“我这,这是太过担心你。”
“嗯,”周默染未多说,走上前唤道:“米右。”
米右随声回头,上下打量着周默染,好奇道:“你又是何人?瞧着也十分熟悉,但我记不起来。”
周默染皱眉盯着他,话语尽数僵住。
“小郎君许是受了刺激,”师书白俯身瞧他,顺手替他诊脉,却也瞧不出个究竟。
米右左右看着,茫然道:“你们都识得我?”
“识得,”周默染跪地抱起米山,同他道:“你是米右,他是米山。”
他方才同人打斗时几乎忘了自己的右手有伤,不可用力动武,此刻抱着米山才忽地忆起他从前的叮嘱之言:“将军只当自己是个左撇子,任那右手歇个几年,莫要压制痛意,随意动武,我可没空时时盯着您。”
“嘶,”他右臂脱力,痛地倒抽一口凉气。
米右眼疾手快地接过米山,问道:“他是我兄长吗?”
周默染按着右臂,咬牙沉吟良久后,点头认道:“算是。”
师书白见他痛得厉害,揉着他的肩膀,叹道:“你这旧伤啊得好好养着才是,以后万不可意气行事了,同我去药肆取两幅药吧。”
“岚习,你带人随三郎行动,米右,你和米山跟着我们。”
周默染拍向苏言止的肩膀道:“这里便交由苏少卿了。”
苏言止初次听他如此唤他,尚还有些不习惯,他顿了顿,点头道:“三兄放心。”
亲仁坊,柏家。
宋省仁拎着一包药,火急火燎地冲进柏家,抓起正在煎药的老医师道:“此药可是你所配?”
“非也,”老医师略看了一眼药材,摆了摆手,坐下拿起扇子继续煎药。
“罢了,先试试看,”宋省仁挤开老医师,将尚未煎好药尽数倒在一旁的药碗里,随即开始煮自己的药。
“你,你!”老医师指着他的脸,气地说不出话来。
“小子,起开,”他端着药碗想要挤开宋省仁,却不料力不如人,连人带碗被他一臂挥开。
他翻开倒在脸上的药碗,用袖子胡乱抹着洒在脸上的药,还没来得及起身骂人便又闪了腰。
“竟连站也站不稳。”
宋省仁望着他这一副狼狈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不明所以,他指挥着一旁的婢女扶起他,好意问道:“年岁大了便当心着些,可要我替你开两幅药,养养身子?”
“小子实在嚣张……”老医师火冒三丈,直接气晕了过去。
宋省仁倒也顾不上他,招呼着婢女将他抬到一旁,便专心研究起药方来。
“妙啊!”
他猛地一拍蒲扇,扇起一阵烟灰,熏得老医师晕也晕不安稳,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婢女小心翼翼地拍着老医师的后背,生怕将他这幅老身子骨拍坏了。
老医师咳得喘不匀气,拍腿道:“住,住手!”
“喏,”婢女立即停手,低头退到一旁。
“醒了?”宋省仁瞧他一眼,将蒲扇塞到他手中,高兴道:“来,看着火候。”
老医师顿时气滞,差点又晕了过去。
他挥动着手中的蒲扇,指着他道:“某想起来了,是你,鬼医!”
“猖狂!实在猖狂!”
宋省仁拱手谦虚道:“谬赞!谬赞!”
“咕嘟咕嘟……”
药罐边沿噗地一下呲出好些药汤。
老医师扶着后腰,连跑带跳地蹦到药罐前,倒出药汤奔向柏慎亘。
“哎,哎哎……”宋省仁拦上前,抢过药碗,急道:“这不是你那碗药!”
“不是?”老医师愣在原地,忽地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一系列事,咬牙切齿地将药碗还给了宋省仁,指向屋内,催道:“救人去!”
宋省仁将药碗递给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将这碗药给柏夫人服下。”
“喏,”婢女接过药,快步走向屋内。
老医师皱眉道:“你不去看看柏夫人?”
宋省仁继续照着另一个方子煎药,头也不回道: “有甚好看?”
“你不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