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黄昏
滚的汤圆,吹冷了些送进口中,依旧有些烫嘴。
香糯的汤圆入口微甜,还有些许花香,想到昨日王善真特地来问过她的口味,她心中一暖,眼中泛起了雾气。
萧旖怜方一进屋便闻到一阵香气,她循着香味凑上前,问道:“好香啊,木娘,你在吃什么?”
“是汤圆,”柳青莲舀了一个汤圆,递到她嘴边,笑着问道:“声声要尝一个吗?”
萧旖怜二话不说,张嘴就要吞下汤圆,王善真一把捏住她的脸颊,训道:“庖屋里还有,自己盛去。”
“哼!”萧旖怜不情不愿地跺着脚去了庖屋。
王善真瞪了眼她的背影,对着柳青莲笑脸盈盈道:“木娘,快吃,二郎一会儿便该来了。”
“嗯,”柳青莲点点头,大口吃完了汤圆。
“我来吧,”王善真接过梳头婆递来的金梳,替她梳头,帮她梳着头发。
她笑眯眯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与此同时,柏慎亘正骑着高头大马前往萧家,他紧张又激动的心跳声与热闹又悦耳的锣鼓声不相上下。
路边行人纷纷感叹着:“这是谁家郎君,这般气宇不凡,风流倜傥。”
一个老翁眯眼瞧着,吓得站不稳道:“这,这不是柏郎君吗?”
一旁年轻的郎君扶住他,踮起脚尖看着,迟疑道:“是有些像,不过这位郎君好像更年轻一些。”
前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翁,拄着拐杖回头问道:“他们当真像?”
年轻的郎君看着他朦胧的双眼,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愣愣道:“单单看脸,几乎没什么区别。”
“那便好,那便好,”老翁拄着拐杖,他用力地敲了敲地,摸着胡须仰天大笑道:“老天有眼啊,你没死便好,没死便好。”
柏慎亘被一众人拦在门外,他本想硬闯,却被打入敌方阵营的苏言止一把拦住,他挡在门前,拦着身后众人道:“柏二,作首催妆诗来听听。”
柏慎亘看着眼前的人墙,脑袋一空,揉了揉额角,冥思苦想道:“槐序向晚声竞响,唇脂玉妆覆娇颜,今心更胜昨日时,莫惹君心误吉时。”
“好!”众人拍手称赞,欢笑着将他迎进了萧家。
柳青莲拜别了王善真和萧诗崖,盖上红盖头,进了喜轿,听着阵阵喜乐,不知不觉便到了柏家。
喜轿停在门前,柳青莲走上红布,五谷杂粮从天而降,她和柏慎亘一同过火盆,跨马鞍,越米袋。
柏慎亘意气飞扬地朝天射了三箭,接着便有人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柳青莲整个过程都是晕乎乎的,直到进了房中,心才渐渐定下来,思绪也慢慢清晰起来。
另一边,柏慎亘揉着脑袋上被萧旖怜打红的地方,对着苏言止龇牙道:“苏三,你家这萧娘子下手可真狠。”
苏言止摇头一笑,递了碗醒酒汤给他:“赶紧喝了这醒酒汤,莫要让人瞧见了,敲你这也是规矩,声声是叫你莫要欺负柳娘子!”
柏慎亘一口灌下解酒汤,将药碗塞回他手中,无奈道:“你啊,就知道护短。”
苏言止眼瞧着敬酒的人往这边走来,将他推向前道:“大不了,下回我与岁岁成婚之时,你再让柳娘子敲回来便是了。”
柏慎亘急急拉住他,问道:“师大呢?”
苏言止将药碗背到身后,指着师书白的方向,边退边道:“他好似追一个女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