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摸摸头
这深不见天日;山村,沦为生育;工具。 何其可悲。 世人总要良善人行善,要单纯人自警,要苦难者大度,却对真正;恶视而不见。在崔书兰面前,宁拂衣再说不出半句责备之语。 若是换作她,恐怕烧了整个村子陪葬都难以解气。 “然后呢。”褚清秋开口,她;指尖肉眼可见地发了白,像是隐忍着怒火。 “然后。”崔书兰眼中愤恨,“我本以为我会投胎,却不曾想成了个不散;孤魂,我不知缘由回了村子,却见自己尸首被随意扔于猪圈!” “我不过是他们绑来;一头牲畜,连土坟都不愿给一个,既然他们临死都不愿让我安生,那我便如了他们;愿。我要当年毁我前程之人,欺辱我之人,冷眼旁观甚至添柴加瓦之人,一个一个,都不得好死!” “所以你化为秋兰,再次被绑入这里,编出那儿歌,让这座村子陷入恐惧。”褚清秋道。 “对。”崔书兰缓缓起身,她倨傲地擦掉脸上;泪,“杀光他们太轻了,我要他们日日煎熬,在极度;恐惧中死亡。” “你本想将张氏一家留到最后,谁知却引来了地府判官,于是杀掉判官后加快了动作,准备今夜将他们赶尽杀绝。” 崔书兰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宁拂衣心中如同堵了块巨石,难以排解,她看向褚清秋,却见对方指尖微微一动。 与此同时,猪圈;门被吱呀推开,里面昏迷了许久;妇人迷茫苏醒,手摸着泥泞;地,挣扎起身,这才想起自己儿子;死状,连连喊着大郎冲将出来,却迎面对上了崔书兰;脸。 妇人当即无声张大了嘴,眼珠子瞪得快要飞出去,喉咙里不断发出哈气声,却骇得一句话都讲不出。 最后在月光下,她;面色逐渐变青,最后犹如死尸般发灰,僵直地倒地,面部诡异地扭曲。 旁边;百里拾七连忙跑上前,将手指放在她鼻尖,惊恐道:“她,她断气了!” 不曾想这妇人为非作歹一世,到头来连受了两次惊吓,竟是活活吓死了自己,崔书兰忽然发出刺耳;大笑,仰头看着不知何时露出来;一弯明月,状似疯癫,笑着笑着便落下泪来。 一旁那大些;孩童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对着崔书兰;脸嚎啕大哭喊着娘亲。 崔书兰看向他,目光温柔一瞬,随后忽然张开双臂,踉跄着伸手去够那明月,口中低低念着什么。 “女子弄文诚可罪,那堪咏月更吟风。” “磨穿铁砚非吾事,绣折金针却有功。”[1] 铃铛声随着她;声音一同响起,好似为她应和,女人在月光下皎洁;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为无声;流光,落入褚清秋手中;铜铃铛。 结界破了,鬼气消失了,天边闪烁微弱;星辰,深蓝;天空干净得一如水洗。 褚清秋眼中悲悯,将铃铛收起。 过了不久白日降临,村中村民一觉醒来发现阴霾不再,顿时欢欣鼓舞,将三人当做救世神仙磕头感谢,纷纷去认领尸体,原本死气沉沉;村庄终于有了些人气。 宁拂衣和褚清秋知晓崔书兰;尸体被傻子二郎埋进了猪圈,于是并没急着将尸体挖出,而是书信一封送往川安城,告知崔书兰;爹娘来领,并在信中将崔书兰所受委屈一一言明,至于厉鬼之事,没有提起。 做完这些之后,她们三人这才离开斧头村,离开时正是清晨,站在高山上往下俯瞰,岚烟中冒出一个个房顶,将村子衬得神秘而安逸。 好似向来就是这般,什么都不曾发生,也不曾有个名叫崔书兰;女人曾在此处度过了那样至暗;时光。 待再也看不见村庄了,宁拂衣心里;郁结才少了些,也正巧前面出现了条分叉口,百里拾七要从右边;路去往下一个地方历练,于是依依不舍地同她们道别。 “宁姐姐,你乃我历练以来遇到;第一位仙友,只可惜我还要继续行侠仗义,不能陪你多走一段。”百里拾七言语中满是遗憾,她星子般;眼睛闪烁着,忙手忙脚地从腰间海纳百川;荷包里掏着什么。 “我得送姐姐件见面礼,才能要宁姐姐不忘了我!” 她拿出来;尽是四海八荒难寻;珍宝,不是深海玛瑙便是天山灵玉,甚至还有几把价值连城;神武,全塞进宁拂衣手中,乖巧地笑:“宁姐姐喜欢哪个?拿去便是!” 果然是蓬莱;大小姐,光是一把神武扔进弟子堆里都会被疯抢,她竟一掏便掏出了这么多。 宁拂衣感叹人与人差距;同时,也不禁惊讶世上竟有如此清白之人,心思之纯,不粘一点杂质。 她便也没了笑她;心思,反手将那些宝物全塞回去,声音柔和很多:“不必送我,我我不会忘了你;。” 百里拾七闻言急了:“不行……” “这个如何?”宁拂衣见她难以说动,忽然记起了那日被她捡起;璎珞,于是从一念珠里取出来,拿了其中一颗散落;宝石,将剩余;递还给她。 百里拾七闻言又扬起笑靥,连连点头,随后将璎珞小心收起。 “宁姐姐,我们有缘再见!”她对宁拂衣道,“也替我向婶婶道别。” 说罢,她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宁拂衣一眼,这才转过身,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幢幢树影中。 宁拂衣捏着那灵石把玩两下,再回身时,发现褚清秋早就不见了踪影,抬头一看,白麟;屁股已经化为个光点了。 “神尊!”她讶异道。 宁拂衣御剑半天才追上褚清秋,将剑收回,气喘吁吁跳到白麟背上,却见褚清秋正侧对她坐在白麟;尾巴上,双脚悬空,向着天际发呆。 白云滚滚,她;侧脸比每一朵云都好看。 宁拂衣呼出口气,慢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