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怜
她包扎好肩膀的伤处,重新穿上外袍,外袍底下被她撕裂小半,她捂着胸口捡起了地上的珠串。
混乱间,对方脸上的黑气减少了许多,陈司雨看到他不是李玄英,那他肯定是秦生了。
秦生不仅死了变成画皮鬼,而且还有官身,这下就麻烦了,拥有了官身的鬼物比鬼物要厉害许多。
她踉踉跄跄地回到寺庙中,肩膀处包着伤口的衣物都被鲜血浸透了,头上的发饰也被她扔掉了,一头黑发披落在后背上。
总算是到了,她打开门,差点滑倒,沈云安扶住了她。
“你这是怎么了?”
“李玄英不见了,有个黑气出来想杀了我,我怀疑他是秦生。”陈司雨对上他的眼睛,“也就是你演的这个人。”
沈云安将她扶到了凳子上,递给她一瓶金疮药,陈司雨接过,还有心情调侃道:“你还有金疮药,身上放得下吗?”
沈云安抿了抿唇。
陈司雨问:“你知道画皮怎么出来吗?”
“杀了秦生。”
沈云安应该还有事,看到陈司雨没事,他迈步离开。
“他有官身。”陈司雨正闭着眼睛移开自己包裹伤口的布条,她将大半瓶金疮药都倒在了伤口上。
沈云安道:“我知道了,多谢。”
沈云安走了,陈司雨伤口处的金疮药起了作用,她重新盖上伤口,血支止住了。
手摸到了圆圆硬硬的东西,她低头看,发现是李玄英最后递给她的画卷,她站起来,画卷滚在地上,里面一把匕首掉了出来。
“嗯?”陈司雨过去捡起匕首,匕首上面串着五颜六色的琉璃珠,画卷内穿匕首,好像还是个女子的,画上的女子是钱小姐的,莫不是钱小姐的。
将匕首放在身上,等待着沈云安那边的消息,门咯吱作响,她藏到了床地上,珠串断了,能捡来的全都捡来了,现在手中只有十五颗和一把匕首。
过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人进来,也许是因为流血过多的缘故,她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过了多久,她是被自己的手臂给麻醒的,肩膀处还疼,这滋味可不好受。
又在床底下趴了一会儿,果然有人来了,不过是沈云安。
陈司雨从床底下爬出来,沈云安表情是有些变化的,不知是诧异,还是无奈。
“若是嫂嫂害怕,可以跟在我身后。”
陈司雨虚弱摇头,“不用,我觉得跟在你身后更危险。”
沈云安没话说了,他看着陈司雨的肩头,问:“还在流血吗?”
陈司雨道:“好多了,就是手麻。”
沈云安还真是没见过像陈司雨这样的人,他摇了摇头道:“能出去了。”
“秦生死了?”
“没有。”
陈司雨捂住肩头,“那我们怎么出去?”
沈云安:“也不用一定要他死,李玄英给你的画呢?”
“在床底下。”陈司雨要去拿,沈云安扶住她,在旁边找了个扫把。
他用扫把在床底下一扫,画就被扫出来了。
“这样也可以。”他拿着画,手指居然有那画的一半长,陈司雨自然地点点头。
他打开画,手指在画上轻轻拂过,忽然手落在了画中的树上,用力按下去,眼前出现了一扇门。
陈司雨提着裙子跑出去,跑到一半,沈云安没有追上来。
她回头,沈云安就那样站在那处静静地看着她,衣袂飘飘。
“你不出去吗?”
“我还有事,嫂嫂可先行出去。”
陈司雨从身上掏出匕首扔给他,“我是不会将自己置之险境的,这个你拿着,就当是报了你的恩。”
她冲了出去,没有一丝停留,门关上,沈云安也转身离去。
白光大亮,陈司雨下意识遮住自己的眼睛。
她还真是信了沈云安的邪,这哪里是外面,这分明是李玄英画中的世界,钱小姐此时正坐在书上欢快地笑着,不过她的面前并没有什么李玄英,而是陈司雨。
“你是谁?”
钱怜从树上跳下来,陈司雨道:“我姓陈,你可以唤我一句陈小姐。”
“我姓钱,名怜,你也可以唤我一句钱小姐。”
少女娇俏可爱,浑然看不出过了二十年的模样,大概又是虚幻。
“钱小姐,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钱怜摇头,“我不知道,我已经被困于此二十年了。”
陈司雨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她竟然知道,陈司雨默默远离了一点,生怕她突然异变。
钱怜看出了陈司雨的害怕,安慰地牵起了陈司雨的手,“你别怕,我是鬼,但是我不会害人。”
“那你是怎么困在这儿的?”陈司雨任由她牵着,手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