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此时正是一月,夜里很冷,风更是冷得刺骨。
陈司雨便是被这冷风冻醒了,她颤抖地从床上爬起来,直接滚向床的角落里,身上盖着一块大大的灰色棉布。
她蜷缩在角落里,将大大的棉布盖在身上。
这是什么地方?
陈司雨的头发散落两旁,枯木制成的灰色木簪打在被子上,她伸出手去捡掉落在被子上的木簪,意外地看见自己手上的青青紫紫。
不是她的手,这不是她的手。
她自从被徐福远捡回去以后,徐福远对她很好,整日被徐福远娇生惯养,她的手早就被养得白白嫩嫩的,绝对不是现在这双青紫又孱弱的手。
难道她回到以前了?
陈司雨望了望四周,一个非常破败的茅草屋,上面还有很多破洞,旁边堆积着几排柴火,全都码得整整齐齐。
地上有一个破碎的碗,里面还剩余了一点黑乎乎的汤汁,陈司雨的嗅觉慢慢地恢复过来,她闻到了空气中药汁的味道。
屋内的中间还有个大大的火炉,里面黑漆漆的,有不少黑炭,已经熄灭了。
她从未来过这里。
陈司雨将棉布裹在身上,棉布很大,大概能包住两个她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外面的风很大,吹得陈司雨忍不住咳嗽起来。
门口的视野很开阔,往远处一看,全都是一片绿色。
她住的地方看起来是个小柴房,左边还有其他几间屋子,虽然占的空间挺大的,但是看起来很破旧。
她脚上没有穿鞋子,脚被冻得红肿,不过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她跑到门口的一个水缸旁边。
上面堆积了一层碎碎的冰,陈司雨轻轻一拍。
啪。
冰面传来了冰裂声,她将冰移到一边。
水面出现了一张她不熟悉的脸,陈司雨用手摸向了自己的脸,水里的人也跟着她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她变成了谁?
这张脸青涩幼稚,干瘦又发黄,脸颊红肿。
陈司雨害怕地坐在地上,很快的,她恢复了正常,毕竟是从血海里走出来的人,这点事还吓不倒她。
“小雨,你怎么出来了?还不穿鞋,是嫌你的病情还不重吗?”
男人半蹲着,一只手摸了摸陈司鱼的额头,另外一只手搂住了陈司雨的腰,下一秒,她被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陈司雨还没反应,她就被放在了床上。
他,不算是男人,很年轻,也很瘦弱,身上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着番薯,满满一整筐番薯挂在他的背上,背篓上的绳子绷得紧紧的,他的肩膀处还陷进去了一些。
“小雨,你怎么了?怎么傻乎乎地看着哥哥?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乱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扛不住吗?本来就生病了,现在对身体更不好了。”
陈司雨喑哑着嗓子,“你是我哥哥。”
少年在屋内的火炉里点起了火,房间里的温度稍微高一点儿。
“小雨,虽然你从小在沈家长大,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我永远都是你哥哥。”
少年的声音不算大,却莫名坚定。
陈司雨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听他这么说,他和身体的主人似乎不是很熟。
“我怎么在这儿?”
少年抬起头,他长得比陈司雨还要瘦,颧骨都瘦得挺起来了,不太好看,可是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说:“小雨,沈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哥哥就算只有一口气,也不会让你待在没人性的地方。”
哪种?陈司雨不清楚,她在犹豫要不要装失忆,最终,她选择闭上眼睛。
“哥哥,我头有点晕,我想睡一下,可以吗?”
这话是真的,被放上床之后,她的头就开始发晕。
少年走过来给她掖了掖被子,陈司雨注意到他的手,上面全是磨得厚厚的老茧,还有各种各样的小伤口。
“小雨,想睡就睡,剩下的我来收拾。”
陈司雨乖乖地闭上眼睛,脑子很晕,可是她睡不着,干脆闭目养神了。
她的眼睛睁开了一点小小的缝隙,少年身上的筐轻轻地放下,他走了出去。
地上还有破碎的碗以及一些剩菜,看上去也是身体的主人打破的。
陈司雨趁着现在,刚好梳理一下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上一秒,她还在徐福远的府邸中尽享美人之色,下一瞬间,她居然到了如此贫寒之地。
果然,老天对她总是狠心的。
想到这里,陈司雨甚是难过,徐福远府中的歌舞向来是城里最好的,她还没看够呢。
吱吱~
一只老鼠从外面钻了进来,它甩了甩身上的寒气,跑到火炉旁边逗留片刻,又被食物的香气吸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