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挑衅
各家各户的帐篷连得近,外面出现一点动静,就能够惊动不少人。
不用聂羽宁刻意寻找,直接奔着人多的地方跑去,果然看到了聂青岚和聂凌霜姐妹俩。
情况有些出乎意料,聂青岚的胳膊上受了伤,简单的布条包裹着,上面沁着血,似乎不轻。旁边聂凌霜想要扶着她,却被聂青岚往旁边推搡,脸上还露出着急的神色,姐妹俩好像在争执什么。
目光往旁边一移,聂羽宁落在段枫身上,只见段枫怀里抱着一个清秀瘦削的年轻男子,男子面色苍白,浑身是血,像个木偶似的,任由林彤给他清洗伤口上药。
几乎一瞬间,聂羽宁胸口怒火翻涌,快步走过去,“谁做的?”
“是北渊。”
顾不上四姐姐的眼神示意,聂凌霜毫不迟疑地抖落了出来。
聂羽宁转身就要往北渊使者团那边去,后面赶来的秦谦和作势拦住她,“羽儿,大夫来了。咱们先给两个妹妹看看伤,弄清楚来龙去脉,再去找北渊清算。”
随行的大夫很有眼色,不等秦谦和吩咐,就检查病人伤口。
“我没事,给我四姐姐看看,她的胳膊挨了一刀,伤口有点深。”
聂凌霜的一句话成功阻拦了聂羽宁的步伐,聂羽宁朝着秦谦和点头,两个人转身等候结果。
期间,作为当事人的聂青岚,对上三姐姐审视的眼神,不得不讲述出前因后果。
“我承认我有些鲁莽,掉入北渊的陷阱。”聂青岚愧疚地垂眸,无颜面对姐妹,她又道:“但是北渊欺人太甚,那个六王子拿着爹爹的佩剑,像战利品一样像众人炫耀。他将咱们聂家的脸面、云州的脸面甚至大楚的脸面……都踩在脚下,我实在是太生气了,才答应他们的比试。”
聂凌霜见她情绪低落,连忙站出来给聂羽宁解释,“三姐姐,你不要怪四姐姐。明明四姐姐骑射很厉害,胜利在望,谁知道北渊人耍阴招,出现暗袭。”
“人家那是兵不厌诈!”
有大夫和林彤接手病重的青年男子,段枫起身,恰好听到聂凌霜的话,没好气地接了一句。
他见聂凌霜有些不服气,又道:“拿战场上的那一套对付两个小姑娘,的确有失风度。”
完完全全顾忌着两个姑娘的脸面。
聂羽宁没有顾忌两个妹妹的心情,斥责道:“既然接受别人的挑衅,就要承受任何后果。对方既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娘,难不成还指望他手下留情?给你讲君子之义?”
“当然你们勇于面对敌人,是值得表扬的,但是做事当三思而行,胆大之余,还要细心,以免牵连无辜。”
说到无辜之人,聂羽宁看向大夫正在救治的青年男子,“这位公子身体情况如何?可有危险?”
聂青岚也紧张起来,“容先生没有事吧?他肯定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大夫摸着胡须,道:“幸亏贵府的医者处理及时,这位公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需精心调养三个月,方能下床行走。”
又叮嘱了几句要注意的事项,大夫拎着药箱退了下去。
帐篷里只剩下几个人,聂羽宁看着两个妹妹伤的伤,惊的惊,她道:“你们也累了,先下去养伤,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聂青岚摇摇头,指了指床上昏迷的青年男子,“容先生为救我而受伤,我来照顾他。等会儿他的家人过来了,我再下去休息。”
聂羽宁本想劝说几句,却见聂青岚的眼神不对,看着青年男子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情愫,她顿时狐疑地看着两个人,片刻转身离去,没有多说什么。
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聂凌霜跟了出来,低低呼唤道:“三姐姐,我……”
“四妹妹对那位公子有情?”聂羽宁笃定道。
虽是疑问,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语调。
“嗯,四姐姐和容先生曾有几面之缘,彼此都有好感。”聂凌霜见到聂羽宁沉思的神色,误以为她多想了,急急道:“虽然容先生家世不显,又无厚财,但是他为人正派,如今又是太学职官,不是那等贪财好色之人。”
“我知道,若是他有别的心思,这牺牲也太大了。”聂羽宁点头,揉了揉聂凌霜的发顶,安抚道:“别想那么多,你下去休息吧。”
元晖帝没有那么蠢,要对付也是对付她这个明面上掌控云州行政的人,而不是迂回对付聂青岚。
安顿好所有人,聂羽宁握着黑金折扇,急匆匆地往北渊的营帐走去,秦谦和紧紧跟在后面,和她商量怎么处理这事。既要给元晖帝脸面,又要教训北渊,不留下任何话柄。
然而,聂羽宁扑了个空,六王子郑翟一行人不在营帐里,一刻钟前刚刚离开。
“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不成?”
越想越生气,聂羽宁转身准备回去叫人寻找北渊人,却见元晖帝身边的内侍,脚步匆匆,在远处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