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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抱着她的肚子,此时还勒着,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的头碰到了柱子,额头一片淤青,却顾不得痛,四处张望去看谢馥深。
谢馥深走到她跟前,“满意了?”
芸娘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的就被人抱了起来,横抱的姿势。
她不得不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想着之前还一口一个“谢郎”的叫着,顿觉触碰到他肌肤的手都那般的滚烫。
她挣扎着要下来。
“别动。”谢馥深把她抱得跟紧,“你如今在我这里的盛宠,可是在太子面前盖了章,今儿我纵容你在东宫闹的消息传出去,无数双安静便要盯着你,若你我再生疏,第一个饶不了你的就是太子。”
芸娘若有所思,所以,这是要让太子知道,他今儿所给予的是值得的、是会有回报的。
她四下张望,果然瞧见看似无人的东宫,廊下的柱子后面,耳房的窗户后面,似有不少偷窥的人。
芸娘顿时手也搂得更紧,心中却再无旖旎的心思。
和太子讨价还价,原不是她和谢馥深商量的内容,她这是借着谢馥深的名头狐假虎威。
可谢馥深不仅不介意,还替她补了漏,这份儿帮助,便是她无论如何也报答不了的。
她凑近谢馥深的耳边,“公子可有需要帮忙的?”
谢馥深倒是奇了,“你便不怕我把你卖了,对着太子好晓得讨价还价,怎地到我这儿,就傻了。”
芸娘嗤之以鼻,“太子哪能和你比。”
谢馥深听过不少这话,什么堪比东宫,若是出生于天潢贵胄之家,不比当今太子殿下差……却没有任何人,能让谢馥深感到真诚。
经历了前世的磋磨,再来一遭,人没什么长进,倒是这眼光,如今却是能把人看透了。
谢馥深嗤嗤称奇,这芸娘,竟说得情真意切。
还真是个小傻子。
出了东宫的门,谢馥深瞧着芸娘额头的伤,愈加碍眼,松石驱来的马车到了回春堂。
初秋的黎明笼罩着一层浓雾,坊市已开,贩夫走卒挑着担子匆匆往各个店门而去,回春堂的大门被人敲开,善于治疗外伤的大夫被松石提溜着到了堂前。
“这伤啊……”大夫左看右看,连皮都未破,不用药油都能好。
这大夫见多识广,也不说什么,闷着头开药方。
松石抱着剑立于谢馥深的后方,他思索着将将好来了医馆,是否劝着三公子看看眼睛,不然,何至于此。
芸娘头已不疼了,只是碍于谢馥深强烈要求,便来了医馆,也幸好来了医馆,她瞧见了替大哥治疗的医生,上前打听情况。
李公公说的消息是真的,大哥真的病了,但李公公好歹还记着她有用,便听了她娘的话,来回春堂请了大夫,大夫妙手回春,大哥如今正在治疗着。
芸娘松了一口气,但见不到人始终放不下心,可她也知道,太子这人,绝不可能放她的家人们回来。
“这也算是好事,如今外面的情形也不好,崔家大娘子对晴娘虎视眈眈,害不着晴娘,便想着害她在乎的家人。还有周家,原他们背靠着太子,我现儿还不如他们,只怕少不得被针对,更何况家李囊中羞涩,正好借着太子的名替大哥治病了。”
前往崔十二庄的马车上,芸娘说着许多的理由,像是在说服谢馥深,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瞧着谢馥深,此时,谢馥深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什么,神色怔怔,这种神色极为少见,芸娘好奇,“公子可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说完她就笑了,“公子这般芝兰玉树神仙似的人,怎会有什么伤心事。”
谢馥深回神,看着芸娘,听着芸娘的话,他倒是想起了过去那般的日子,身不由己,被人操纵的滋味。
呵!
此时谢馥深脑海里竟浮现出新帝在他跟前猖狂的笑,崭新的银色长剑,在他身上捅了一个又一个窟窿,但他早已被折磨得对疼痛都觉得麻木。
新帝似也察觉到他的心思,便一句句念叨着今儿又杀了谁,那些人名,谢馥深都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可新帝这人狂妄疯癫,竟说那些都是仰慕天下闻名三公子才华的人。
便因这般荒唐的理由,无辜之人就此亡命。
此时的新帝还只是太子,可他折磨人的手段,倒是如出一辙。
只是让谢馥深意外的是,芸娘竟能在太子跟前和人辩驳个来回。
谢馥深对芸娘道:“你比我能干。”
这是什么话?
莫名其妙的一句,把芸娘说愣了,她思索片刻道:“还要多谢公子没有拆穿我,若不是借着公子的名声,太子如何会看我?只是我瞧着太子似是不喜欢公子,可公子不是说,朝堂之上,帮了太子洗脱贪污之名,为何?”
谢馥深道:“你观太子其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