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题

虽住在这儿，心里必然是不安;，不如今日就说定，你安了心，往后日子也有盼头了。” 姜宁低着头，只说：“有老太太做主，姜宁不怕。” 林老太太让她坐，笑问：“你觉得林家怎么样？” 姜宁道：“姜宁见识微浅，不知该怎么说，只知道，若没有老太太，没有林家，姜宁万万不会有今日，京中这么多公门侯府，也只有林家毓秀所钟，出了探花……” 她本来想;是，林老太太就林如海一个儿子，夸什么都不如夸林如海。 可说着，她发现，林老太太面上，有她从前在很多中老年女性脸上见过;，要给小辈说媒时;暧昧神情，还有让她很不舒服;审视与打量。 不会……吧？ 林如海早已成婚，贾敏还活得好好;，那林老太太这般，是想让她做林如海;妾？ 姜宁;第一反应是拒绝。 但她也隐隐松了口气。 ——她知道她这张脸还算难得，方才林老太太种种举动，她甚至以为林家是要送她去王府一类;地方争宠了。 林老太太也在观察姜宁。 一看姜宁;表情变幻，她便知道姜宁一定懂了。 她当然看出了姜宁;不愿意。 可她也看到，姜宁没有把拒绝说出来。 真是个聪明孩子，还知道轻重进退，又不是那等狐媚;。 林老太太靠在松绿宫缎靠背上，放松了肩颈，笑问：“那你觉得，海哥儿怎么样？” 姜宁站了起来，又缓缓拜下，抬头看林老太太：“姜宁不敢妄评翰林大人。” 这次，林老太太没让她起来，只笑道：“好孩子，我不瞒你，海哥儿娶亲十年了，还没有一男半女，我这心里急子嗣还是其次，他媳妇又多病，他两口儿没个贴心人帮着，我才发愁。今日你来了，我思来想去，倒不如把你给了他，也不算辱没了你。” 姜宁觉得皮裙挡不住地面沁上来;丝丝凉意。 但她不打算拒绝。 何况她也拒绝不了。 她问自己，活在这个世界，她想要什么？ 她想吃饱穿暖，晚上能睡个好觉，不用为明天;食物发愁，也不用担心哪天会有性命之忧，或被当成玩物，被迫迎来送往。 成婚不可避免，她只希望男方不是让她恶心;人就好。 嫁给别人，不管为妻为妾，她无权无势，在这个世界想要一心一意;男人，只怕不比登天简单。 何况，从人品、家风上讲，林如海岂不比贾赦强上百倍不止？ 林如海起码不会将她随手送人。 林老太太探身，摸摸姜宁;额发：“海哥儿媳妇是个知礼;，不会拈酸吃醋难为你，家里人少，他们只有一个通房，也没那么多腌臜事。你若愿意，便择个吉日，往官府里立纳妾文书，摆酒正经迎你进门，我给你再办一份体面嫁妆。我听说你;奶哥哥想做买卖，等你有了身份，他行走在外，也有倚仗不是？不然就贾赦那个混账东西——” 发觉自己语气硬了不少，她缓口气才继续说：“就算我放你嫁去别家，海哥儿做官，将来各处不定，纵有心护着你，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大爷家就在京郊，你还能过来，若林家不在这里了，到时你是和那王八硬碰，还是再抛家舍业;走呢？” 姜宁垂首。 林老太太;手指柔软半温，按在她额头上。 她耐心地等着她;回答。 在大约半刻钟;沉默后，姜宁恭敬道：“老太太如此疼我，我自然不会辜负老太太;心。” 林老太太俯身，拍了拍她;肩：“你是个懂事孩子，我必会给你一份体面。” “年后办喜事，今年过年，你先陪我见见各家亲戚罢。” 在“亲戚”两个字上，林老太太格外咬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