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乔灵之没有注意到魏临渊一言难尽的神色，她一心都在想之前的五两银子是不是给多了，走的时候一定要让小二把多的银钱退回来才行。

说曹操，曹操到，小二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了。

“公子，热水已好，现在要沐浴吗？”

“当然！进来吧。”乔灵之等半天了，比起吃饭，她更想洗个澡，身上黏黏糊糊的。

乔灵之无意间瞥到一旁脸色僵硬，坐立难安的魏临渊，生怕他借此再提议多开间房，连忙开口。

“没关系，临渊，你继续吃！我进去沐浴就行，没什么好避讳的。”

“不不不，我吃好了！我出去消消食！”

趁着小二开门的空隙，魏临渊逃命似的跑了出去，步伐凌乱踉跄，他其实还是有些醉的。

乔灵之看着魏临渊离开的身影也没强留。算了，只要不再提多开间房就行。

志柳县隶属河内府，地处中原，土地肥沃，粮产丰富，家家过着富足的生活。在志柳县的大街上，来俩往往的当地百姓脸上都洋溢着微笑。

魏临渊站在酒楼门口，看着这些百姓，甚是欣慰。想他临家几代人在边关征战数十载，甚至最后仅剩他一丝血脉，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国家富强、百姓安居。

事实上，临渊就是魏临渊原本的名字。二十五年前，他出生不久，父亲便战死沙场，刚生产完的母亲得知消息后便撒手人寰了，至此临家除他以外，再无一人。

圣上感念临家世代忠良，特追封临渊之父临钟山，为正一品忠义侯，世代袭之。还在襁褓中的临渊，因无人照料，被圣上特许接入宫中，寄养在皇后名下。

临渊天生神力，五岁习武，八岁便可力挫金吾卫统领，十岁因护驾有功，被皇上赐魏姓并亲自带在身旁教导。

一时之间，前朝后宫均议论纷纷，甚至有多股势力暗中出手想要取他性命。

厌倦了宫中勾心斗角、危机四伏的生活后，魏临渊自请到边关御敌。

魏临渊到达边关短短两年，便击杀匈奴、胡人军队数十万，另各路敌寇闻风丧胆，对太宣王朝俯首称臣。

皇帝大喜，召其回宫听赏，魏临渊则以镇守边关为重回绝了圣意，一呆又是八年。

八年期间，边关稳定、国泰民安，皇帝见状，更是下了无数道圣旨，命他回京复命。为了打消皇帝念头，他主动献策建兵递营来转移皇帝注意。

奏效后，魏临渊在营帐中留书信一封，表明辞官隐居之意，便独自一人暗夜离开。

想着过去种种，魏临渊深眸中暗流涌动，胸腔里更是激荡着无限愤郁。

乔灵之从房间出来找掌柜的退差价，就看到了穿着破旧外袍、身形消瘦、背影凄凉的魏临渊一副与这繁华闹市格格不入的样子，仿佛是想要自寻短见。

这可把乔灵之吓坏了，顿时也不找掌柜的了，直接三步并两步地朝魏临渊快步走去。

魏临渊估摸了一下时辰，乔灵之应该是已经沐浴好了，他正好还有些事情想要商议。

刚一转身，魏临渊就跟乔灵之撞了个满怀。闻着突然窜到鼻尖的一抹清香、感受着怀中的柔软，他整个人一怔，耳朵直接烧成了红色。

魏临渊见乔灵之站稳后，赶忙松手和她保持距离，怎奈还未松开，就被乔灵之反手抓得更紧了。

“林姑……林芝，你我二人这样于理不合，还请先松开手。”

“不行！我不松手！我看见了，你刚刚是不是想自寻短见？！”乔灵之紧紧地注视着魏临渊的脸，像是要看穿他的谎言和伪装一般。

魏临渊从未跟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感受着附在自己糙手上冰凉柔荑，他不敢使劲，急得鼻尖都开始冒汗了。

“没有没有，方才我只是在想事情，没有想自寻短见，还望林……林芝，你赶快松手。”

乔灵之看魏临渊的表情不似作伪，终于放开了手。

这人真是没半点自觉，还欠自己三两银子呢？要是死了，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乔灵之一松手，魏临渊就赶忙后退几步，与她保持距离。这女子行为甚是大胆，可不敢在街上与她拉拉扯扯。

“林芝，刚好我有事与你商议，我们回房间说吧。”魏临渊也不看她，说完便闷着头往酒楼里走。

乔灵之刚好也有话与他讲，便跟在他身后回了房间。

两人刚一坐下，不等魏临渊开口，乔灵之就先声夺人了。

“临渊，我感觉你的情绪有些消极。虽然你我二人相识不久，但是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三两银子呢，而且我还喂了你珍贵的毒药，你要是自寻短见了，我还岂不是亏死了？”

魏临渊坐在椅子上听着乔灵之的话，有些被吓到了，他还没未见过如此抠门又如此坦荡的人。

魏临渊嘴角抽搐，“林姑娘放心，在下在还清银子、服下解药之前，断不会贸然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