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离开

第十六章

灸舞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了趴在自己床边的倾无。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倾无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光芒，侧脸看起来竟是无比柔和。

灸舞想伸手触摸她脸颊的温度，却不曾想，刚动了动手指，倾无便惊醒。

没有睡眼惺忪的过渡，倾无便立刻清醒过来，就好似刚才的熟睡都是假装的一样。

“盟主，属下看您晕倒了，就送您回来了。”倾无站起身来，解释道。

措辞倒是精致，没直接说抱回来，也没欺骗盟主说扶回来，只是说送回来。

灸舞点点头，撑起身子，睡了这么久，感觉精神好了不少。

倾无赶忙递过去一杯水。

一杯凉水，经过倾无双手的瞬间，变成了温开水。

倾无安静的等灸舞喝完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外面给您准备了些食物，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先出去了。”倾无说着，准备离开。

“倾无……”灸舞的声音像是很疲倦。

“嗯？”

“算了，你出去吧……”

“那属下告退。”倾无说着，便转身离开。

直到走到门口，在倾无的手碰到门把手的那一瞬间，灸舞突然从背后死死的抱住她。

倾无感觉全身一僵，一种麻木又刺激的感觉像是要冲破心房。

“盟主……你……”倾无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也不敢妄动。

“别说话，别动。”灸舞的声音低沉，像是一头受惊的野兽。

倾无就这样任凭灸舞从背后环住自己的腰，把头埋在自己的颈窝里。

百合花香溢满房间，倾无能感受到身后的人在低声啜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倾无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欢喜的，心痛的，委屈的，无奈的，还有一些酸涩和抽痛。

那一刻，倾无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的泅渡训练，雷克斯选择安琪放弃自己时的表情，望不到尽头的百合花田，在魔界杀红了眼满身是血的突破重围，她插进离回胸口的那一刀……

很多很多。

快乐的和不那么快乐的，曾经摧毁她的和给予她力量的。

一瞬间，五味杂陈，汹涌而来。

又是良久。

“盟主……”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倾无最后还是缓缓开口，声音被流光包裹，遥远的像是一个预言。

“我……不会离开你。”

我不会离开你。不是属下，不是您。

而是，我不会离开你。

感觉到身后的人顿了顿，紧接着环着自己腰的力量又紧了几分，倾无鬼使神差的，竟拍了拍灸舞的头。

又是几十下心跳的时间，灸舞才慢慢放开手。

倾无回过头时，灸舞脸上又是孩子一样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一切失落和懦弱都只是一场幻觉。

灸舞摸了摸肚子，打开门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今天中午吃什么啊？唔，又想吃雄哥煮的菜了……诶，突然觉得夏家人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