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鳞5
两条腿总归是没有腾云驾雾来得方便,倾婳将临霜隐于身后,伸手召来一朵云彩朝着西边陌焫的方向马不停蹄的赶去。
其实说实话,自从出了这洞穴后,倾婳一直感觉自己身上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除了那条还在滋滋冒血的左腿,眼睛也有些沙沙的疼。她盘腿坐于云端上,运功调理,眼前不断浮现刚才在洞穴中的画面。
头顶的血团岌岌可危,其中还混杂着数不清的利器,若是被其击中定当命丧黄泉。倾婳转头面向下方的群骨,可偏偏有个不起眼的角落吸引了倾婳的目光
它们站的松松散散,毫无规律而言,唯独那一处的骨骸最多,且密集。由于站的太过密集,骨骼与骨骼之间发生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当它们行动之时,倾婳还依稀在它们的肋骨空隙间发现了些许微弱的白色光亮。如此异象要不就是这群骷髅脑子不太正常,要么就是那块地方有它们想要藏匿的东西。
说不定这就是逃出夭夭的一线生机。
为了这一个不确定的猜想,百分百的赌局,倾婳的赌注是她自己的命。
这所有的思绪,都是倾婳在那顶空中的血团掉落下来的那一瞬间所思考的。
抱着那一丝生的希望,倾婳腾空而起,直冲崖底。就在同一时间,顶空中那团血团也即刻崩溃,飞流直下。
所有事情可以说是都发生在一瞬间。
看见一整个白花花的血肉从天而降,崖底的群骨都兴奋极了。其们挥舞着双臂,上下颚长得更开了些,仿佛在倾婳落地的那一瞬就能将她撕扯个干净。
可偏偏是它们把倾婳想的过于窝囊,当这群骨架子们正张着大口准备接肉坐享其成时,不料迎接它们的是一柄透着杀气的银剑。
倾婳像串糖葫芦似的,接二连三的用剑将这群骷髅的头颅挑飞,先前嘴巴张的最大的那只早已在角落歇菜。
虽无法力傍身,可区区骨架子,倾婳是完全不放在眼里,不多时那群杂碎便已清理个干净。
但那群靠近角落的骷髅们眼见这边如此危及,也不见它们离开脚下一步。这更加让倾婳确定了她先前的猜想,它们身后一定有东西,以至于要它们这般死守。
死守归死守,倾婳也是毫不手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其们清理了个干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口通往外面的通道,许是在这阴暗的地方待久了,白光照射进来竟弄得她的眼睛有些刺痛。目测这通道还是有些距离,但是能够通向外面这是无疑的。
她,赌对了。
倾婳将临霜握的紧紧,回头向上望去,现在就看她能不能赌赢了。
那血团伴随着急速下降的轰隆声中触手可及,就当倾婳回头望时,正好重重击中在倾婳的身上,这冲击险些将她砸的晕死过去,血潮中混杂着的那些尖锐鱼骨瞬间插.入倾婳的身体,钻心的痛让她觉着五脏六腑犹如被炸碎了一般,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射而出。
倾婳朝着洞口游去,可此刻的洞口宛如有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一般,硬生生的挡住了她前进的路线。
血潮中更像是有着无数只无形的怪物,伸出一只只手紧紧抓着倾婳的四肢,似是想要夺去她手中的临霜。
此时正身处生鳞的地界,这些感觉极有可能是幻觉。
倾婳拼命睁大了双眼想让自己清醒些,可面对接二连三的鱼骨穿心之痛前没有丝毫用处。她咬紧牙关,手腕一转反握剑柄,紧接着就朝自己的左腿上狠狠的刺去。
这炸裂般剧烈的疼痛刹那间使倾婳保持住了清醒,虽然法子过激,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做完这一切,危及依旧还没有结束。这血潮为生鳞所控制,若是不找准机会逃脱的话,保不准还会出现别的什么意外,到那时便是真正的命悬一线了。
既然生路已摆在眼前,倾婳来不及多思量,由于刚刚在那一瞬杀了数不尽的骷髅。此时又重伤自身,倾婳早已没有多余的力气游出潮面,只能一脚踏上血潮中浮起的碎骨,在血潮中踏骨而起立与血潮的中心水位处。临霜剑锋搭上左臂,她轻轻一用力,手臂上便爆开了一条血痕,鲜血急转而下与污暗的血潮融为一体。
倾婳心中默念法诀,霎时,那些潮中暗流涌动的危机感顿时消失不见,反倒变得柔和了许多。
拼着最后一口气,倾婳朝着洞口游去。
屏障已破,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