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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像是在Astral的内心里忽然炸开了。爱、爱、爱、爱、爱……原来这种涌动着的感情就是爱吗?啊啊,游马,我爱着你啊。自诞生起便纯白无暇的星光之子于此刻第一次被染上了属于人间的色彩,狂乱的、温暖的感情在他的四肢百骸里流动着。Astral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搂紧了游马,他意识到,这个人类对他很重要,而他同样对这个人类也很重要。
“我也爱着你,游马。”
“嗯。”
“直至死亡将你我分离。”像是叹息一般,Astral如此表达着自己的心。
在这一刻,Astral终于察觉到了自身命运的终途,就像是苦行者在某一时刻顿悟了真谛。在某一个瞬间,他缺失的部分被真正地补全了。
WDC半决赛在第二天正式开启,玉座等这个时刻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他对此迫不及待,他要在菲卡的面前摧毁他儿子的一切——从精神到肉.体。否则将难以平息玉座的复仇之火。另外对于神代凌牙,玉座早就预料到游马或许会控制、压制住他的精神状态,所以玉座没急着把凌牙彻底逼近死路,毕竟最精彩的复仇大戏就应该压轴登场。
“快斗,做好准备了吗?”在快斗即将上场前,阿勒克托去见了他。
少年保持着一种缄默的态度,他看了看阿勒克托,又扭头看向远方:“我没有后退的余地,我走到现在全是为了阳斗,我的生存意义也只献给了阳斗。”阿勒克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思绪万千。当年她刚到天城家时,快斗还是个只有这么高的小孩子,转眼间,他已经变成了风华正茂的少年。时间啊,(对人类)真是残酷无比的存在。阿勒克托早已经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度,因为那对于神明没有任何意义。
她看着眼前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原本胸膛里被铁壁包裹着的空荡荡的空间已经碎了一角,一点新生的“血肉”正在从那里诞生,她想起了父亲的叹息:“你的胸膛里正在产生一些不该有的东西。”羽蛇神叹息于祂的孩子在逐渐丢失独属于神明本身的恩惠,一旦诞生了人心,她便真正地在人世间有了弱点。
于此刻,羽蛇神之子才真正怜悯于少年的命运。
阿勒克托对他说:“你真的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快斗怔住了。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想起了游马的那个能带来安心感的怀抱——还有那个吻。
阿勒克托伸出手抚摸上快斗的脸庞,女人那对暗紫色的眼睛变成了赤红色的蛇瞳,她对快斗说:“这就是我给予你的恩惠。”
“老师……?”
“我将从死神的镰刀下庇佑你一次,你有一次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机会。到那时,你可以选择是否要成为我等之眷属。”
那双蛇瞳似乎有种极端的诱惑力,驱使着快斗去做出那种选择,但仅仅过了几秒功夫,快斗明确而果断地拒绝了阿勒克托后半部分的请求:“感谢您的赠礼,至于后半部分,恕我不能接受。”阿勒克托也不着急,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快斗会这么回答:“能告诉我理由吗?”“我只会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死去,没人能改变我的身份认知。”
阿勒克托笑声低沉。
从某种意义上,她的学生恪守住了人的尊严。这是阿勒克托漫长百年的生命里第一个明确向她拒绝了成为眷属的请求的人类。羽蛇神(红龙)依托人类社会与文明信仰而生,这意味着祂从根本上就无法与“人”这一存在而脱离。阿勒克托确认,没有比天城快斗更加纯粹的人类了。
“去吧,快斗,前路漫漫。”
——在未来,我将给予你应得的庇佑与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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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玉座而言,抓住快斗的软肋并不是什么难事。在整场决斗里,玉座一直在用阳斗来威胁、扰乱快斗的心智,打乱他在决斗场上的每一个决策。甚至更过分的是玉座变成了阳斗的样貌,让快斗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与阳斗进行决斗。玉座的方法立竿见影。快斗的攻势甚至变得残暴了不少。
“糟了,这样下去根本不行。”坐在阿勒克托旁边的游马有些坐立不安。
“你干什么去?”阿勒克托问他。
“我要去心塔,阳斗应该就在那里,我替他去确认。”
阿勒克托叹气,说道:“算了,谁叫你们这群孩子是我的学生呢。等我一下,我有个更快的方式。”
她带着游马离开了赛场的范围,身上笼罩了一层红色的光,半秒钟,一声龙吟响彻天际:“上来!游马!”
这时游马才回过神来:“噢!”
赛场内的观众也都注意到了天空中飞翔着的巨大身影,他们惊叹道:“这也是现在的AR技术能做到的事情吗?太真实了吧。”正在主持比赛的心园先生痴迷地看着向远方天际飞翔的红龙——那是何等美丽的生物!有多少人能够得见红龙的真实身姿?
游马死死抱住了有翼之蛇的身躯,狂烈的风刮过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