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两人亦算是旧识,李修缘到底年长她五岁,自此两人便兄弟相称。
李修缘知道颜娇要报仇,劝也劝不动,便说道:“算我小时欠你的,你若报仇,我定当以全力相助。”
颜娇听闻,心内自喜,但她还不至于无能到要人帮忙,回道:“我亦不是小时无能的我了,这仇,我定要向他们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你且在旁边看着吧。”
两人边驾马缓步前进边分析局势。
“武成侯寻访我多年,我都避之,他让我给他看面相,无非就是看他是否命中带帝王相。他的野心很大,亦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李修缘道。
“奥?”颜娇来了兴趣问道,“那他命中真有帝王相吗?”
李修缘摇摇头,不过他确实细细看了武成侯的面相,虽然褚荣武命中无帝王相,不过,他的子孙后代中似乎能有些命盘在闪耀。玄而又玄的东西,他亦不必和颜娇言明。
“你想做权利的至高无上者吗?”李修缘忧心忡忡的问道。毕竟颜娇的面相还是如同她小时一样,有王者气但无王者命。李修缘不想颜娇狂傲一世,白白为了那点儿名利断送了性命。
颜娇还被李修缘这没头脑的话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应过来后,问道:“就是圣上呗?”
见李修缘忧心如焚的望着她,重重的点头。
颜娇好笑的笑笑,道:“不愿意。我只愿大仇得报,便此生无憾。至于你说的王者气之类的话,我从未放在心上,自小,我就信奉成事在人谋事在天,我努力了争取不到,我亦没有何怨言了。”
李修缘听闻,叹了口气,心想但愿你能始终保持这份坚心,“时势造英雄,未来路途何,只有你自己去闯。纵我有先见之明亦改变不了什么,无量天尊。”
“还阿弥陀佛呢。”说着,颜娇一鞭子打在李修缘座驾上,那马长嘶一声,载着他向远方跑去。
下午,他们进入西州城,卢骏早得到消息,忙忙迎了出来,嬉笑调侃道:“小将军,还喝烈酒否?”
颜娇一听便知是她喝烈酒违反军纪之事已被他知晓,便扬鞭要打他的模样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要让我怀疑,你在军中安插了不良人。”
“呀呀,”卢骏装作吃惊的道,“你总把我想的这般不堪。”
“好了废话不多说,胡商何时进城?”
“明日一早,开城门。”
颜娇听闻心内狂喜,不由得摩拳擦掌,体内血液沸腾,一想到阿史那卓然拿了她的白玉念珠,她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给你引见个人,我哥哥,李修缘。”说着,将后赶上来的李修缘一把拽下马道。
卢骏见状,只顾着捂嘴笑。却是李修缘上前来叉手行礼。
“新认的哥哥吧?这可得让我好好算算。”卢骏双手插进衣袖里,笑眯眯的觑着两人。
“虽说是新认的,但亦是旧识。以后在这,我照着他,你对他好点儿,好酒好菜的招呼他,不然,我要你好看。”颜娇凶巴巴的道。
“自然,不用你说,我亦照看好了,是吧?表小舅子!”
“这,这,”李修缘脸红道,因颜娇在旁,忙赶紧澄清道,“认错了,表哥,你表妹要嫁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堂伯父之子,李修林堂哥。”
“是吗?难道是我认错了?不能吧。我看去年表书上写的是你名字啊。”卢骏疑惑道。
“是我名字不假,但那是错误的,后两家都再发过,许是表哥事忙,没顾上看。这姻缘之事就是这么奇妙,他二人在去年三月三日上巳节曲江水畔偶遇便一见倾心。难得二人情投意合,天公作美,算是成就了一段佳话。”
“原来如此,那我唐突了,不过咱们也算是亲戚间的,理应照料你。”卢骏道。
颜娇道:“你也够大方,白白让出了个美娇娘。”
“世间难得两情相悦嘛,我觉得甚好。”卢骏比他俩大,他瞅李修缘望颜娇的眼神便知道,李修缘对颜娇的情谊。
“你们豪门望族之间的姻缘关系可真谓是盘根错节、复杂的很。”颜娇谈道,便领着狼艾九往西州府而去。
翌日清晨,城门开启,颜娇亲自接待了胡商团,说是胡商,卢骏找的这位可是身家清白的大唐人华胡商,只是此人肥胖异常,走路都得人扶着,扶他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唤这人做阿爷。
华胡商见了颜娇叉手行礼,吩咐道:“小华珠,把阿爷送给颜公的小苍鹰去叫他们拿过来。”
叫华珠的小姑娘忙松开他阿爷的手,就跑去队伍后面去了。只见她阿爷离了她,自站着都得抖三抖。
“您这身体?”颜娇都不知如何开口安慰了。
“没事,都是富贵病。走这一遭,能挣不少钱,都是为了个利字嘛。这个小幼鹰还没驯服,颜公玩的时候可要小心些。这次除了这批突厥战马,还贩了十六只鹰隼,带回长安卖给王公贵族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