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途堪笑不胜悲,昨日荣华今日衰
来的援军乃是西州城卫军。他们救起了伤势过重、昏迷不醒的艾九。
一随从道:“这狼何为?”
高头大马上的爽朗男子,望见那狼一直咬着艾九的衣袖,便道:“一并带回吧。”
这日乃是浩天五年圣上千秋节。昨夜,四十九岁的圣上拉着回京都的武成侯褚荣武,高谈一夜,直黎明时分才方歇息片刻。
千秋节这日自是没有朝会,尽是在兴庆宫内花萼楼朝贺庆祝。大唐衰败至此,所以,圣上的千秋宴也并无邀请诸国觐贺。诸国也不屑来此走一遭,恨不得咬下大唐版图的一块才算不白来一趟。
晨交五鼓,坊门开启。诸位大唐的官员们皆着公服、手持笏板,入宫朝贺圣上千秋节万岁。
因今天有两事庆贺,一是圣上千秋节,二是武成侯褚荣武回朝述职。所以,并无朝会,礼部拟定的一日流程里,头一件是圣上接受百官朝贺之后,赐食!
花萼楼里,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面圣,其余品阶皆在楼下侍立。所以一眼望去,清一色的紫公服甚是壮观。就连武成侯褚荣武也是脱去了铠甲换上了紫色公服。
圣上还未登楼,众人已在此等候。
宰相元仁载一脸和善笑意,私下里众人皆唤他为笑面虎!这人口蜜腹剑,最是得罪不起,同僚对他皆是敬而远之,且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想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宰相元仁载笑眯眯的侧头望着并肩的武成侯褚荣武大将军道。
“唉......”武成侯叹了一声,道:“宰相久居高位,养尊处优惯了,边疆上环境艰苦,你啊,自是不理。劳军时,我可年年见过你家少公子代为前去。”
“辛苦武成侯在前线为国为民效力了,我等自上书圣上为武成侯加官进爵。”宰相元仁载微微笑道。
“我都封侯了,再封,难道圣上也封我个宰相做做?”
“这......”元仁载的面色微微一僵,立马笑道:“有何不可,我俩换换职位,我也去做个大将军,手握重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天下随意去得,一路上想见谁便见谁。目中无天子,边疆做老大,哪像我们天子脚下,说话做事处处留心、事事小心!”
“元相说这话可严重了。”武成侯敛色正襟道。
“严重?”元仁载笑眯眯的回身看了看,用下巴颏点了点一名官员,回身继续道:“武成侯敢做,我们这些文臣还说不得了,这不兵部的李公也在此呢,若人人都像武成侯大将军这般,还要我们这三省六部作何?不如都罢了,跟着武成侯回边疆吃风沙去,省的在这京都老死一辈子,也没出城见过什么塞外风光。”
论嘴仗,武成侯可说服不了元仁载。
“我说,元相此话可严重了!”武成侯一字一字的顿道。
听出武成侯的不快,元仁载微微侧身,笑嘻嘻道:“大家同朝为官,朝堂上各抒己见,畅所欲言为的也是大唐的江山社稷。一下朝,大家还是朋友嘛。且武成侯刚回来,多住几日,我这边已设好宴席,只等武成侯大将军点头同意呢。您要明白,没有您的大军,哪有我们在内的高枕无忧。武成侯大将军,可千万要依了元某的一点儿拳拳之心呐。”
元仁载说的诚诚恳恳,若是旁人肯定无从回绝,便一口答应了。
但武成侯是绝对不会同他坐在一张桌上吃席的。便回:“边疆风云变幻,我这次回来久待不得......”
两人看似不怎么愉悦的谈话被圣上的到来打乱。
众人在礼典的引道下,完成了对圣上千秋的朝贺。赐宴时,圣上自居上,宰相与武成侯一左一右分别对峙而坐。
宴席刚开没几口,元仁载对刚才提到的兵部李公使了个眼色,便见这个李公忙忙放下筷子,走上前去跪伏在地,道:“恭贺圣上千秋,昨日申时,蒙毅左将军带领五万士兵已于代州雁门关王琛将军的三万士兵,合兵成功。真乃可喜可贺之事。至此,我大唐不光西北部安宁,东部等地区如今有大军镇守,贺我大唐国富民强、繁荣昌盛。”
圣上听闻面露喜色点了点头,还未及回话。元仁载佯装一脸怒色,呵斥道:“李公好没眼力劲儿,今乃圣上千秋日,说了今日不议朝政,你是想借此邀功吗?偏大家用席时说出来,置旁人何?何况这事是你们兵部办事不力,拖了一年才见这点儿成绩,有何炫耀之处。”
那兵部李公,赶紧的又伏地磕了一头,道:“禀圣上,回元相,不是我邀功坏规矩,实乃......实乃,武成侯好不容易回京一趟,我这积压在案的多年沉事,也得好好捋一捋了。”
“李公,你拿的可是大唐的俸禄,在其职却不谋事,又没规矩,圣上,不如罢了去吧。”元仁载颇为难的回禀圣上道。
那兵部李公忙忙的连磕了三个头,哭唧唧的道:“禀圣上,我陇西李右,旧历三十四载进士及第,我的才学能力,圣上疑不到我。实乃,武成侯大将军拥兵自重,不服朝廷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