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遗产
上午九点,闹钟准时响了起来,郁元眯着眼睛,举着手机按掉了声音。
黑屏的瞬间,屏幕里映着她狂野的发型,浮肿的脸庞,她扔掉手机,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孟珏离开后,她没控制住,多喝了几杯,郁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平日乌黑发亮的卷发此刻犹如一颗鸡窝,拱在头顶;双眼皮像是昨天连夜找医生割的,能盖住眼睛。
她打开水龙头,透骨的凉意袭来,三月末还是要用热水的,她向左转到底,抬起开到最大,趁着热水出来前,洗了洗脸,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又三两下梳通了头发,扎了个丸子头,电动牙刷嗡嗡的波音传入脑袋,她闭着眼,不想看见镜子里憔悴的面容,
最后贴着面膜下了楼,订的花中午就要,她要抓紧时间了,
马上要进入四月,是卖花的淡季,她正对着扎好的花束拍照,敲门声就打断了她,门外男人西装革履,身后跟着一高个子男人,却身穿运动装,手里拿着车钥匙,侧身看着身后,
应该是在锁车,
买花的?
郁元打开玻璃门,“早!”
“早,孟小姐,”
“确实早,”以往也有老客户介绍人,但多是加了微信直接聊,对于这种早上登门的,确实少见,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李辉,殷秀芸女士的委托人,”李辉进了门,一手提着电脑包,一手挥舞着示意高个子男人跟上。
花店一楼比二楼大一些,接近40平米,满屋子花桶随意搁置在地上,只留了一条弯曲小路,让人自然的顺着看过去,尽头是木制楼梯入口,楼梯下两个大冰柜并排放着。
却不是传统的白色,边框幽绿的贴纸和整个房间意外的搭配,
好在冰柜前有少许空余,可没有柜台,而是一个懒人沙发。
李辉有些犯难,这地方怎么谈事?
郁元看出二人的无处下脚,俯身将一侧的花桶拿起,随意的放在了靠近南边的猫爬架上,李辉见状,赶忙帮忙,奈何猫爬架位置有限,勉强放了些,空间总算大了起来,
“昨天你们来过?”郁元认出来高个子男人,是昨天让孟珏挪车的人,
李辉看着郁元脸上的面膜,说到,“根据殷女士的嘱托,我需要和孟小姐交接一下,那个……,孟小姐可以先去洗脸,不着急,”
这话提醒了郁元,她想到脸上的面膜,随手揭掉扔在了木凳边的垃圾桶里,若有所思的念叨着,“殷秀芸女士?殷秀芸,”
“是的,我是殷女士的委托人,”
“你说吧,”郁元按住因为宿醉有些微痛的太阳穴,抬眸间看到了一旁不发一言的男人,“这是你助理?”
“哦,这是我朋友,赵清松,”
郁元点头,既然人家不想说,她也懒得追问,“什么事?”
“殷女士留了段视频给你,不知道我们在哪里看比较合适,”
“………”
郁元开始怀疑这两个男人是骗子,殷秀芸是不小心磕死的,市政还赔了钱,怎么可能会有遗言!
她咧嘴一笑,语气里带着讥笑,“视频?遗言嘛?”
“可以这么说,”
“你们不知道她是意外死的吗!你们不知道我和殷秀芸压根没关系吗!”郁元说完感觉有股莫名的凉意,随手拿起了沙发上黄绿格子的披肩,围在肩上,双手抱胸,“赶紧走,别在这胡说,”
“遗言可大都是遗产,钱什么的,你确定不看?”是赵清松在说话,
郁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自顾自的点头,张静可说了,要不是老三死的早,以后就要托付给她了,
孟建国孟建州兄弟俩,和她那个没了十几年的爷爷一模一样,祖传的怕媳妇。
想到这里,郁元环顾着这家小店,若不是两年前店主魏贝贝家里生意调动,搬离了东阳市,她还只是个打工的,
照顾小叔……
对,张静说的很有道理,殷秀芸这么疼爱她,她不会拒绝的,她会和那个可怜的小叔留在老房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日。
可现在呢,他们都死了,只有她还活着!“好啊,那我们一起看看,”
李辉闻声再次观察这个花店,发现了角落里的折叠木桌,询问到,“可以用吗?”
“嗯,”这桌子本来就是操作台,郁元上前想要打开,
“我来,”赵清松三两下支起了木桌,熟练的像是自家的东西一样,
郁元让到一旁,看着两个男人很快支起木桌,这木桌是她特意选的,桌腿很高,到她腹部,就是不太敦实,
李辉拿出笔记本,三个人一同站着,视线刚刚好,
很快,殷秀芸出现在了视频里,身穿一件黑底老花连衣裙,身后的皮质沙发,让她判定,
殷秀芸应该是去了李辉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