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娜（5）

潇然林·崖底·洞壁

山洞外有一潭碧水，洞口用树枝遮挡。此时洞内站着四个人，望着壁上刻下的异邦文字。

洞壁上插有火炬，阎惜取下一支，沿着洞壁细细地看过去。

“这字如同水蛇，弯弯曲曲，写的究竟是什么？”阎惜心道。

一张石桌上，金色的圆盘里，放着朱砂。

一张石床，铺着一张绣着繁杂花纹的毛毡，三个软枕，围成一个‘门’字。

苏泊然道：这里的摆设确实和殊邦无异。

“夫人，我不巧见你出入过此洞”左祁尔道。

“那又如何，我不过是恰巧发现了这里”

“这里桌凳碗碟一尘不染，显然是常有人居住，如果夫人只是偶然闯入，应是见过了此间主人”

“如你所说，就算我认识此洞主人，那又能说明什么？”黛儿道。

左祁尔道：这壁上的萨陀舍心法，到如今只有一人还能将它完整写出，那就是死去的塔罗娜公主。

左祁尔道：当年阿修罗从异国得此心法，便急着找人翻译，他抓回了七人，塔罗娜公主也在这其中，书将译完时，塔罗娜公主不见了。

“这就是师尊嘱咐必要带回塔罗娜的原由”

苏泊然道，脸色沉重。

“为什么说只有塔罗娜公主才能写出，见过心法的人不只她一个，师尊不也…”

接触到左祁尔目光，阎惜垂下了眼，那目光似说：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徒弟？

左祁尔接着道：我有幸得见过萨陀舍心法，确实是本罕见的武学。书译完后，阿修罗下令当晚铲除六人，那六人死去一盏茶的功夫，密室起火，那本心法被刨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零星的几个字。

“只有看过的塔罗娜公主才能写出心法”阎惜道。

所有的目光看向黛儿。

左祁尔道：壁上的文字并不是最初的蓝本，

是萨图文，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送出中土的译本。

“塔罗娜公主，你能回答我吗？”左祁尔语气不善，目光再次落到黛儿身上。

黛儿一声叹息，撕下了脸上的面具。

苏泊然不敢置信：公…公主…

阎惜也吃惊，不过她吃惊的是这人太美了。

如果说你见着伊姝女，会惊叹：人间尤物，那你见着她，就会十遍惊叹：人间尤物。

她的头发长及膝，发尾修剪齐整，像绸缎一样披在身后。深眼高鼻，眼是琥珀色。

“徒儿，你的眼有感觉到酸吗？”

阎惜这才发现，自己盯着塔罗娜出了神，随即抱歉一礼，低下了头。余光暼过左祁尔，心中嘀咕：脾气这么坏，真是可惜那张脸。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泊然道。

塔罗娜缓缓道。

…………

“公主”一侍女抱着陶罐，追着一个同样打扮的女子，用异邦语喊道。

“塔丝妮，你又忘记了”塔罗娜看了看四周，警惕道。

塔罗娜道：你知道我的处境，我本不受待见，如果再被阿父知道我偷偷出宫，那我就死定了。可是……过几日就是母亲生辰，我一定要求到彩云莲珠，为她祈福。

塔丝妮道：公主，你们还有我。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

“阿父有太多的妃子，他……恐怕早已忘记母亲了”塔罗娜神色黯然道。

两人到了一处神庙，两人穿着橘色印花短上衣，蓝色纱巾搭在肩上，穿着阔腿小脚裤，赤着双脚。

塔罗娜长发披在身后，塔丝妮卷发绑在脑后，额前留了两根。眉心画着一轮小红月牙。

“公主，你看” 塔丝妮兴奋道。

离神庙不远处的林外有光。

塔丝妮往前跑去，塔罗娜赤脚走下神庙木板，踏过长草，走向林外。

林外有一湖，湖水碧绿，水面长着白的、红的莲花。

塔罗娜见一白色莲花瓣上有一颗鸽子蛋大的彩珠。

“彩云莲珠”

塔罗娜伸手将它拾起，却见塔丝妮不见了影。

碧绿的湖中浮出一个人，塔罗娜险些晕过去，瘫坐在了地上。

“塔丝妮”

塔罗娜将死去的塔丝妮拖上岸，抱着她痛哭。

陶罐浮出水面。

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已不见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