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入瓮
温少虞先故作风度翩翩的和夏蝉打了个招呼:“阿蝉,你辛苦了。”
夏蝉的目光闪了闪,没有回答他。不过她本来也就话少,温少虞还沉浸在得见梦中人的喜悦之中,那点儿微不足道的怀疑已经被他丢到天外去了。
他一向无条件信任夏蝉,他们俩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一起长大,为了他夏蝉还到了方府去做侍女,就为了搭上方氏。
现在温少虞羽翼渐丰,也有了自己手中的小势力。正好天下大乱,他几乎要迫不及待的一展拳脚了。山如黛就是他设想中的第一仗。
迎着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山如黛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温少虞本来就是硬朗的长相,身上脸上都挂了彩,却要在这里故作情深,非常违和。
温少虞道:“山娘子,好久不见。”语气是胜券在握的自得。
山如黛暗嗤,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真是讨厌极了。有了夏蝉的倒戈,单枪匹马的温少虞不足为惧。
她虽然对政治并不十分敏感,但也看的出来,这在场的士兵应当都是听命于夏蝉的。
山如黛此刻脸上是真心实意的笑:“别来无恙呀,温将军。”
温少虞心中的不安才又重新涌现。山如黛貌美过人,但一个秉性柔弱的小户碧玉,怎么到现在还能气定神闲的和他打招呼。在温少虞的设想里,山如黛或许是梨花带雨的惹人怜爱,或许是小心翼翼的讨好谄媚,但她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仿佛并不处在险境之中。
温少虞本来就是个多疑的人,他怀疑的目光扫向卫琅,多半是这小子还有什么后手。他决定劫人之前也特意打听过卫琅和樊问,之前也多把重心放在卫琅身上,照他所想,樊问一个刚及笄的小娘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没想到转头就在这个头不高的黄毛丫头身上吃了大亏。
莫非卫琅还有其他人手?连武艺高超的夏蝉也被他们胁迫了?
卫琅看他鹰隼似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向自己,真的很想出口提醒他。
大哥你还不跑啊,都要把你打断腿关起来当男宠了。
温少虞道:“这位郎君可是卫氏公子?”
卫琅嘴角抽了抽:“在上正是。”他实在不想在这一团乱麻的奇怪故事里留下什么姓名。
温少虞笑道:“萧萧肃肃,爽朗清举。①果然是少年英豪。”
卫琅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这一身邋遢装扮,觉得温少虞虚伪至极,他敷衍道:“你也不赖。”
他一向自恃清高,平日里断然无法说出这般话语。只不过今日,他接二连三的受到冲击,又觉得温少虞好色轻义好高骛远之徒罢了,又即将被锁后院,实在是没有心情,也懒得和他寒暄。
卫琅清冷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瞟向了夏蝉,她怎么还不动手,不会是又反水了吧?温少虞带着几个残兵,应该是刚经历一场大战,体力所剩无几,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夏蝉自然是感受到了卫琅的目光,她看了看山如黛,又看了看温少虞。她和温少虞一同长大,自然知道他的为人,多疑狡诈。她相信假以时日,温少虞会成为一个令世人惊叹的枭雄,可他绝非良人。自己对他的恋慕,他当真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新认妹妹如此可爱,怎么能让她落入温少虞的魔爪,这个苦头,还是要她来吃好了!
她当即冷喝一声:“温少虞。”
温少虞吓了一跳,习惯了夏蝉的言听计从,她突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直呼他的姓名,他心中不满。
夏蝉也不看他的脸色:“我和山如黛已经结为异性姐妹了,你休要再打她的主意。”
温少虞有点懵。
青梅和天降结拜姐妹,这是什么情况?
夏蝉接下来的话更是给他心里投下来一颗又一颗巨石:“自古以来,高位便是能者居之。我文韬武略皆远胜于你,各位兄弟也都觉得我堪登大宝,从今以后你就听我号令吧。”从小这么多年的情谊还是让夏蝉心软,温少虞虽然利用她可小时候二人也是真心换真心的。
夏蝉的目光聚集在温少虞脸上,想要看到顺从和神色。乖乖就范这样对他俩都好,像山如黛所说的那样打断腿关起来,虽然也别有一番意趣,但她还是想要温少虞心悦诚服。
身和心,她都想要。
温少虞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努力定了定神,他勉强笑道:“阿蝉,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们之间还分什么主副呢?”
夏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我们不是一直在分吗?往日不都是我听从你的命令吗?”
温少虞道:“可你终究是女子。”他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山如黛和卫琅,又用他那张深情脉脉的眼神望向夏蝉:“你是不是被别人蛊惑了?等到我建功立业,我们俩的情谊,这么多年的相互扶持,你会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夏蝉疑惑:“你不是要娶我妹妹的吗?”
温少虞暗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