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脏的...哥哥，不脏的

“砰——”的一声巨响，木屑满飞，那个阻挡在宁娆面前的深色门毅然打开。

莫离在听到动静的时候，抱着自己手上的胳膊，像是如释重负了一样，仰面缓缓地躺在了台阶上。

他听了他们家爷的话，用尽了办法，但还是没有阻止到宁小姐去找他家爷。莫离没有完成他们家爷给他的任务，但是却莫名的勾起了唇角，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们家爷再也不用一个人去抗他的发病期了。

宁娆的目光透过被灯光照射着满目飞扬的木屑，穿过满目的狼藉，准确无误的投射到了坐在已经被踹倒的书桌后，书房内唯一没有倾倒的椅子上。

看着那个保护了她许久的哥哥，此刻双手青筋暴起，痛苦的紧抱着自己的头颅，颓然又痛苦的坐在那个椅子上。

宁娆表示好疼，这种疼说不清道不明，她只知道现在的每一秒呼吸都像是牵扯着心脏，疼的她浑身颤抖。

那个在书房冷色灯光照耀下，痛苦的弯着腰，抱着头，脖颈太阳穴青筋暴起的人，是因为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是因为她才没有逃出来的，这些苦和痛本该是她受的。

“哥—”宁娆站在书房门口，张了张嘴，却发出了一个极为沙哑和模糊的声音。

宁娆茫然的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却莫名摸了一手的冰冷眼泪。

白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猩红的眸，看向了书房门口突然出现的宁娆。

四目双对。

白晟的眼中满是血丝和痛苦，眼眶因为极致的压制而泛着可怕的红，最后在宁娆的直视下，将自己的脸转向了一边。

“别看”

“求...你”白晟的声音像是吞了一把沙，却轻的要命，颤抖的声音中夹杂着小心翼翼。

宁娆双手因为白晟的这句话而微微颤抖，像是有一双手在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心脏，这样的痛竟让她连呼吸都感到艰难。

尽管如此，宁娆走向白晟的脚步却没有因为白晟说的话和满目的狼藉而停止。

宁娆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径直走向了白晟，颤抖的双手刚想碰到白晟的脸，白晟却一偏头躲过了。

白晟的嘴张了张，最后嘴唇动了动无力的吐出一个字“脏。”

宁娆听清这个字的时候，莫名慌了，那个在道上人人畏惧的白狐，噬心斋的主子忽然慌了，跳个不停的心脏，疼痛与慌张充斥着宁娆的整个胸膛，像是要将她撕裂一般，连弯腰的动作都让她无比艰难。

宁娆缓缓地蹲下，强硬的掰回白晟的脸，血丝从白晟的下眼角爬出，白晟在努力控制着不去伤害宁娆。

想要去触碰宁娆，但是因为刚才的一通电话赤裸裸的将自己一直掩饰的事实残忍的剥开。

他脏。

白晟就这样满脸绝望，挣扎又痛苦的看着宁娆，看到宁娆的满脸泪痕时，又没有忍住的抬手，小心翼翼的抬手抹去宁娆脸上的眼泪，但怎么也擦不干净。

满心的无助与烦躁，在宁娆的满脸眼泪这里，都好似变的不重要了一般。

白晟慢慢的舒缓了一下身子，轻轻吐出一口气，叹了一息。

“哭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手下还是轻轻地给宁娆擦着眼泪。

宁娆红这一双眼，看着白晟“不脏的...哥哥，不脏的。”

白晟以为宁娆只是在安慰和心疼自己，慢慢的抬起刚才弯下的脊背，从刚才坐着的凳子上拉着宁娆站起。

想要弯腰曲臂把宁娆给抱起来，放到书房内的休息室里。书房被自己摔的到处都是木屑和玻璃，会划伤她的。

宁娆却误会了白晟的意思，逐渐慌张了起来，颤抖的指尖抓住了白晟的手腕，声音轻缓，压抑的哭腔却又是那样的明显。

“哥哥，小乖...会听话的，小乖...会乖乖的，别再...别再让小乖先离开了。”

说着宁娆缓缓地低下了头，抓着白晟手腕的指尖，逐渐下移，慢慢的抓住了白晟的衣角，并且指尖逐渐用力，将那一点点衣角紧紧地攥在了自己手里。

白晟在听到宁娆第一句话的时候，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宁娆她刚刚说了什么。

小乖？！

是了，若宁娆是小乖，那么所有的问题和巧合都有了解释。委内瑞拉的偶遇，对他病的偏执，夜里看不见自己的慌张，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哥哥，对她莫名的熟悉感...若她是小乖，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可是，宁娆怎么会是小乖呢？

若宁娆是小乖，那么白璟又是谁，若那个几年前被自己带回来一直娇养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小乖，那这几年他的小乖又在哪里，又经过了些什么成了噬心斋背后的主子，宁家的小姐，明明自己答应过好好护着他的...

明...明明，小乖是个男孩的。